欢喜看了看自己手上白色的胶布,那里面包裹着扎进皮肉的针头,输液瓶内的液体只少了一半,看样子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结束输液。
沈妄城既然说了徐梓晴的话半真半假,那她索性就听听好了。
“那哪些又是假的呢?”
欢喜声音不大,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沈妄城。
“我想娶你是真的”,沈妄城不假思索。
“就因为你六年前捡了一根我的发圈?”这理由太难以置信了。
欢喜情绪有些激动,她将沈妄城衬衫的袖口向上拉了拉,那个带着一颗明黄色星星的发圈露了出来。
在沈家半山别墅的茶室里,欢喜将这根发圈套在了沈妄城的手腕上,像是某种签订契约的仪式,当时她只觉好玩,也没细究。
现在想来,当时自己不去深入探究缘由,也许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她心里也清楚,怎么可能只是因为六年前捡到一个她的发圈,沈妄城就对她念念不忘,等了她六年,非她不娶呢?
“你不觉得这太牵强了吗?换做是谁,都不会相信吧……”她越说,声音越小。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欢喜皱眉,她到底该记得什么?
“之一疗养院,你还有印象吗?”沈妄城深邃的眸子盯着欢喜,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欢喜仔细回想六年前的日子。
那时候她读高二,那时候她住在何家,那时候她身边只有叶雅然和齐墨,那时候……
她眼睛中的光一闪而过,高二下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他的身边确实多了一个人她的师父。
那年师父身体出了一些状况,没办法再闭关,下山来到罗城治病,好像就是住在之一疗养院的。
“之一疗养院是不是在淮海路上?”她问沈妄城道。
“嗯。”
“所以,你是在之一疗养院见到我的,在那里捡了我的发圈?”欢喜试探着继续问道。
“嗯。”
“那我师父当时应该是在之一疗养院住院的。”
“嗯。”
欢喜继续发问:“那不是沈家的医院吗?师父怎么会住进沈家的医院呢?你们之前就认识?还是因为他的身份?”
虽然她师父从前是做什么的她也不甚清楚,但欢喜从前听人说过,她的师父退隐之前,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敬上三分。
“你师父年轻的时候好像跟我爷爷是故交,所以当时奶奶极力要求他住进之一疗养院,因为那里的医疗水平比较高。但是,我不是因为你师父才想娶你的,奶奶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你是他的徒弟。”沈妄城继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