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擦了擦鼻血“咔嚓”一下把歪掉的鼻梁板正，“呀嘞呀嘞被发现了吗？”

“哪里不够完美吗？”他一把扯下自己的黑色眼罩，露出属于“五条悟”的那张漂亮的脸，用撒娇的语气抱怨“明明一模一样才对。”

“啧”清水镜并没有对着这张相似度99的脸表现出好耐性。

本应是矢车菊般粲焕的双目，现在却变得像阴雨天里的臭水沟一样肮脏浑浊，简直比橱窗中的昂贵宝石和汽水里的廉价玻璃珠之间的差距还要明显。

“恶鬼就算披上金衣，也不要妄想端坐在佛堂之上。”清水镜不屑地补充说：“就像你再怎么模仿人类也不是真正的人。”

“五条悟”笑吟吟地否认道：“这一点我不认可哦，我敢说整个世界也没有几个人比我对人类这个群体的了解更深刻了。”

“人类这个星球最恶心的物种，自私、冲动、淫逸、贪婪、懒惰”他将双手张开每数一项就慢悠悠地收回一根手指。

当数到卑劣的时候十根手指已经用完了。“五条悟”丝毫不在意“没事我还有”

清水镜大惊失色紧张地盯着他，大喊：“别脱鞋！”

咒灵也被吼得吓了一跳看见清水镜突然激动了起来，两只手掌延迟地长出新指头，“别的手指。”

清水镜大呼了一口气没准备用脚就好，她不敢想象明天咒术新闻的头条是五条家主当众用脚数数，形象毁于一旦论无下限术式对大脑的损坏。

乌龙之后空气里一时弥漫了尴尬的气氛，被误认为是当众脱鞋，不讲文明的“五条悟”没法继续说自己那套“人类是凑不要脸，咒灵才是清纯不做作”的言论。

清水镜虚着眼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懒散地说：“我不会来和你探讨人性和哲学的，麻烦讲点人话，哦，抱歉抱歉忘记你是咒灵了，咒灵不会说人话情有可原，总之，建议你去三途川找尼采和黑格尔聊聊。”

说完她狞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鉴于地狱出国旅游的船票销量火爆，我这就送你下去抢票，但是在那之前还是问你几个问题。”

“呔你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出原形。”清水镜看面前的咒灵接不住自己的梗，悻悻地改口“啊不对，你为什么要装成五条悟的样子？这年头咒灵业绩差到要去接s赚外块么。”

“还有你们入侵高专的目的是什么？”

“五条悟”的身体像被人随意揉捏的面团一样，仿佛全身的骨骼都融化了，经过几次变形重塑，终于恢复成一个清水镜并不陌生的样子。

清水镜面若冰霜，她恐怕永远也不会忘记神奈川那个桥洞里地狱一样，不，是比地狱更残酷的景象，还有一切的罪魁祸首，所有无辜之人痛苦的根源。

咒灵真人，披着人皮的咒灵，目前她见过的最该被祓除的恶鬼。

真人一脸纯真地问“我以为镜你会喜欢这张脸的，看来被讨厌了。”

“不，再喜欢金子的人也不会把地上的哔当代餐吧。”清水镜灿金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语，听到“镜”这个称呼更是被肉麻到浑身哆嗦，比被这家伙捅了一刀还难受。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哦”说完真人身体又是一阵颤抖，变成一位前凸后翘面容娇美的少女。

她羞红着脸双手捧在胸前，宽大的衣服遮掩不住雪白的，身上遍布的缝合线更是添上一丝凌虐美，微微下倾的姿态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

清水镜看着眼前的场景，深深怀疑自己正处在敌人的幻觉之中。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嘛？他想干嘛？

她现在的感受如同在数学课上低头捡起一根钢笔，从此就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又像是电影院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仿佛错过了80集剧情。

“因为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真人激动地表白道“你的灵魂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是和我一样不可改造，甚至是不可触及。”

“明明灵魂已经死掉了，却还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用奇迹来形容的存在。”

清水镜不了解真人的“灵魂论”但不妨碍她听懂了面前这个家伙在对她告白。

她努力思索上一次在神奈川自己对真人做了什么，大概是威胁、痛殴、拍裸、照，如果不说对象，单独拎出来，清水镜大概是要上法制频道的恶棍，要是考虑到受害者的儿童形态，更是要罪加一等。

总之，除非真人有斯德哥尔摩倾向，不然绝对不会爱上她这个敌人吧。但是这家伙诚恳到令人难以置信，清水镜看着娇羞的真人，胃里难受到仿佛吃了隔夜饭菜。

“你最近会红鸾星动。”

不是吧，家入硝子，你不该在咒术高专，该去神社里跳神楽舞啊。当然作为咒术界的人，她更怀疑硝子是不是对她下了“最近会遇到各种桃花”的诅咒、

“p是大家的自由，就算你喜欢那个s那个，也没什么的，不过我不喜欢，请容我拒绝。”清水镜十分认真地拒绝了真人的表白。

原因无他，关爱智障，人人有责，姐姐马上就送你回家。

“不过你们入侵高专不是专程找我表白的吧。”清水镜强行将问题拉了回来。

真人知无不言乖巧地说：“这是我的主要目的，但不是他们的哦，杰不让我说。”

夏油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杰。”清水镜的耳朵迅速捕捉到这个词语，这是一个普通又常见的字，全日本用这个做名字的人不胜枚举。

但很巧的是，她有一位朋友有着相同的名字，巧合吗？还是狡猾的咒灵编造的谎言。

清水镜知道五条悟绝不会再次放走夏油杰，尽管她的心底还总有一点渺茫的希望，但是理智告诉她，那个人已经死掉了，就在平安夜，在去年。

可是真当这个名字被再度提起时，清水镜感觉荒诞又迷茫，甚至不敢向真人求证，一件疑惑许久的东西放在面前，却不敢揭开罩在上面的那层黑布。

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她难以承受的。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清水镜眺望过去，肉眼可见大片树木坍塌了，黑色的烟雾滚滚而上。

这样的攻击力和威势，清水镜第一时间想到了五条悟的虚式茈。

“该走了该走了，镜小姐，下次见”趁清水镜心神不宁的时候，真人牵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朝清水镜摆了摆手。

清水镜反应极快，没有开启魔眼，但是用咒力包裹着纸做的刀，霎时间血色的花盛开，真人那只牵她的手被砍下。真人失去一臂后还保持着恶心的笑容，从栏杆上一跃而下。

她扑到栏杆上往下看，真人保持着自由落体的姿态，快要接触地面的时候胀大成一只滚圆的球，之后双腿变成鹿蹄，眨眼就不见了。

“下次绝对不会再把这家伙放跑了。”清水镜轻咬牙齿恨恨地说，接着将手背在衣服上狠狠蹭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