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狂啸的台风刮过川崎市骤降暴雨,城市被裹挟在巨大的水幕之中。
本市众议院议员兼著名企业家伊藤树人先生和其子伊藤翔太被人残忍谋杀在社会引起巨大恐慌,民众纷纷要求找出凶手,警视厅这次行动迅速,没多久就抓住嫌疑人。
据称,此人由于被伊藤公司辞退怀恨在心,所以潜入伊藤宅杀掉父子二人。犯人落网后市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清水镜打着伞站在路旁,看到原本宏伟华丽的伊藤宅在灰暗的气氛下变得有几分萧索,门前堆满了市民送来悼念的花束。
雏菊的花瓣沉入污水之中紧紧蜷缩着身体又在雨滴的敲打下无力地绽开。
“这样就够了吗?”清水镜没头没尾地问。
“嗯”她的身边传来低沉地声音“按照保密协议不能将有关诅咒的信息泄露给民众所以这件事只能这么解决。”神奈川咒术界负责人日向野解释道。
这么多年,政府一直在掩盖诅咒相关的资料毕竟如果知道身边潜藏着这样的威胁,人类社会的稳定将会很难保持,而且新的负面情绪又将成为咒灵的养料。
所以伊藤树人只能是被谋杀而桥洞里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将永远成为这座城市的秘密。扭曲而痛苦的亡魂将延续着生前的流浪。
“简直把人当傻子一样。”等日向野离开后,清水镜才对身边的人说。
“上层那些人的作风还是一如既往。”五条悟弯着腰贴在清水镜耳边说。
清水镜见他别扭的姿势额角的筋绷了绷,不留情面地问:“你自己为什么不撑伞,偏偏过来挤我?而且我的伞很小。”
五条悟嘴角下拉,露出可怜的表情解释:“忘记了。”
昨天晚上那么大的雨声听不见五条老爷爷你该退休了吧,清水镜眼皮向上一翻,“那你就这样吧,我才懒得撑高,手酸。”
五条悟从善如流地接过雨伞,为两人打上,确实不是把双人伞,挤下两个体型不小的成年人非常勉强。
有意无意间,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路人眼里,女人几乎是被男人密不透风地环住,充满了占有的意味。
清水镜低着头,眼中出现一层阴霾:“明明不透露咒灵的存在,也能让伊藤树人身败名裂,偏偏多亏他有个好姓氏。”
几个普通人的生命在上层眼里不值一提,无论人还是咒灵,只要是弱小的存在,都不过是攫取利益的工具。
五条悟抬手揉了揉清水镜柔顺的长发,把原来打理好的头发重新变得凌乱,面对清水镜的死亡凝视也没有一丁点心虚的样子。
“看来老房子确实要好好清扫一下了,要不然放把火全烧掉吧”五条悟的尾音拉长,故意用可爱的语气说出离经叛道的言论。
五条悟想大概是他安分太久了,有些人已经忘记了什么叫“最强”一次一次在他的底线上试探。
所以,也是时候让他们如愿以偿了。
清水镜熟悉五条悟的每一个情绪,明白这个看上去玩世不恭的男人轻佻的话里,态度是少见的认真了。
认真起来的五条悟,那肆意而张狂的样子,虽然被本人看做中二期的黑历史,在清水镜眼里却超级怀念。
清水镜想着想着,看着五条悟的眼神就变得诡异起来,把五条悟看的毛骨悚然。
“镜怎么了?”
“哦,没事。”
清水镜还是没忍住开口说:“看着你现在这个端着保温杯的中年班主任形象,实在想象不出你曾经会说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这种台词呢。
五条悟疯狂点头说:“是啊是啊,最近不仅喝上了养生茶,连抗衰老精华都用上了。”
清水镜的脸上出现两个大大的问号:“你这种天生童颜需要买那种东西吗?”
五条悟深沉地说出一句“以防万一。”
可是五条大哥,您好像不是靠脸吃饭的吧?
“走吧,我们再去看看现场。”
桥洞附近已经被黄色的警戒线围住,穿着黑色制服的咒术师和警员守在外面,这一片都被封锁得严严实实,记者都被提前打好招呼。
“喂,什么人,前方禁止进入。”五官刚毅的警官拦下了这两个人不明人士。
五条悟在身上的各个口袋找了半天,递上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片说:“我们有许可证。”
警长狐疑地接过纸片,看完后立正高喊“见过警视长官。”然后站在一旁放两人进入桥洞之中。
等五条悟和清水镜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身旁另一个警员才好奇地凑上前问:“种田警部,刚刚进去的居然是位警视正吗?”
种田没好气地让他滚回自己的位置,什么也没说。
这么年轻的警视正,并且从没听说,绝对不是什么正常的事情,他虽然被人说倔强执拗,但也绝不是不知变通的蠢货。
桥洞外的污水和脏污已经被清除了,但是一进里面,还是能感觉到刺鼻的味道。
五条悟和清水镜往里面深入,看到了几乎能被称为人间炼狱的场景。真人对人类的异化和玩弄,简直到了巅峰造极的水平,最疯狂的科学家也无法比拟
“啊,妈妈”
一个没有四肢像蛞蝓般爬行的生物从脏水里冒出,匍匐爬到清水镜的脚边,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个形状不规则的黑洞,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呲”
细小的血珠溅在地面,五条悟轻轻动了动手指。他的动作很迅速,没有让改造人感受到任何痛苦。
“太自大了。”
那个咒灵太自大了,潜意识里把自己当做造物主,把人类当做自己肆意揉捏的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