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送什么行!
池枫盈狐疑蹙眉,听到那句“送送行”时她本能的寒毛一竖,但想到池枫晚的身份修为,她又猛地安下心来。
不过是个将将炼空的小废物罢了,又无权无势,跟他那贱|婢娘亲一样的下贱,能翻出什么花来?
于是她松懈下来,杏眼一翻端起了大小姐的架势:“池枫晚,我今日并不想出门,你又来送哪门子的行?竟还敢假占父亲大人的名头!”
“假占?不不不,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池枫晚低笑,慢慢地向她踱去,池枫盈看着他的动作心中无端生慌,却仍旧死死把持着她所谓的大小姐风度,半寸不肯避让。
“我的确是奉了他的命,来替姐姐您送送行。”池枫晚说着抬了眸,一双深褐的眼瞳冷淡无情,看她的样子仿佛是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死物。
那眼神看得她齿关控制不住的轻轻发抖,至此池枫盈终于破了心底那名为倨傲的无上防御,她起身运足了力气想要逃窜,却被那人轻而易举的单手扼住了喉咙——
“姐姐,您别跑,我还得将您好好的送上黄泉路呢。”池枫晚空着的手习惯性的掩了唇,媚眼中看不出半点笑影,他掌心温凉,指尖则寒得像冰。
池枫盈被他掐得脚尖微微离了地,她死命把着他的手腕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却压根使不出挣脱不得,他的手宛如铁钳铜箍紧紧锁在她的咽喉之上,几乎令她无法喘息。
池枫晚漠然又平静的欣赏着她垂死挣扎的样子,直到她一张脸涨红到隐隐发紫,他才倏地松了手,任池枫盈“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全然不顾形象的捂着脖子大口喘息。
“姐姐,您知道父亲为何会让我来杀了您吗?”池枫晚垂下眼睑,长睫虚虚遮掩了大半瞳孔,他看着她,语调仍旧是轻松至极——
“什、什么?”池枫盈颤巍巍仰了头,双目被恐惧爬满,他刚才的拿一手已将她彻底吓破了胆,他收手时的力道丝毫没有收敛,他眼眸深处的杀意全然不曾遮掩,他是真的要杀了她!
池枫晚闻言,唇角含笑的居高临下,刻意将声调压制在先前那般介乎于少年与少女之间,这等微哑的嗓音听着永远似情人间的细语呢喃:“因为您今早算计的那个姑娘……”
“是听风阙小公子的女儿。”
听风阙。
池枫盈的瞳孔骤然一缩,她旋即疯了一样的大笑起来,原本明艳姣好的面容这时间变得狰狞不堪,远看像是自地狱深处爬至人间的恶鬼——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池枫晚你这小贱|人一定是在骗我!”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明明是五灵界的低贱女子,怎么会成为听风阙的千金?”
“哈哈哈——你骗我……一定是你骗我!”
“池枫晚,你想找借口让我死对不对?你想给你那贱|婢娘亲报仇对不对?”
“我告诉你,不可能,哈——不可能!”
“爹爹呢?我要去见爹爹!我要去见爹爹!”池枫盈歇斯底里,踉踉跄跄逃窜出小院,池乐平所住的客房离她不远,池枫晚不曾伸手阻拦,反而一派悠闲的跟在她身后。
他就是要让她仔细看看清楚,往日里疼她爱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爹爹,在大难临头之时,是如何将她抛弃的。
就像他当年屈服于大夫人母家威势,将他和他娘抛弃了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