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鱼没有立刻回答。
肖跃又看了她片刻,不曾开口催促。可他也不愿继续僵持,脚步微微一转时,便又要下山。
一道看似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姓肖的,你可得完完整整地回来。”
姜乐鱼背起手,说道:“你回不来,这里可就要无聊死了。”
“无聊?”
肖跃好整以暇地说道:“以你的本事,会无聊?”
说完这句话后,他忽然轻佻地笑了笑。
其上前几步,斜睨了姜乐鱼一眼,用压得很低的声音说道:“还是说你这次回来胸口又长了几两肉,晚上没了我在便会无聊?”
“……”
姜乐鱼“呸”地啐了一声。
肖跃无辜地摊摊手,神态非常轻松。他们的过往有不少欺骗与杀戮,但那些旖旎的风光也真真切切地存在。前者当然不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少年,他是她那些裙下之臣中表现最佳得一位。而就算是心智不在的时光,此刻忆起竟也带着某种天真的快乐。
“我走了。”
肖跃似笑非笑地说道:“就算我不在,你也有办法过得不错。”
说着,他便不再理会姜乐鱼的神色变化。
衣衫微摆时,其已出现在了很远的地方。几颗稀疏的星就像是羞怯的眼睛,躲躲闪闪地不知想看些什么。
一阵焦糊的味道,弥漫。
肖跃的目光落在十数丈开外的小木屋上,眉梢越挑越高。他收起朴刀,静悄悄地走过去,轻轻推开了并未拴严的院门。
诏言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地端着一锅黑糊糊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
肖跃问道:“这些天,你都在这里?”
哗
诏言把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倒在干净的雪地里,然后径直回到屋内。余光之中,肖跃发现那全都是些烧糊的菜,其中绝大部分已无法辨别食材原本的模样。
他跟着她的脚步,叹了口气。
“你跑到这间废弃的小木屋,就是为了研究做饭?”
肖跃在诏言对面坐下,手掌的光辉缓缓加热着已经放凉的茶,又道:“你并不擅长这些事,如果你想吃东西,为什么不告诉我?”
诏言双手交叠于膝上,似乎并不准备回答。
肖跃养伤得这些天,她真得一次都不曾出现。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去问寒如梦后者的下落,抑或是雪山宗的任何人。而在离开姜乐鱼的时候,其终于感知到一道似有若无的气息。至于那与气息相伴的焦糊味,更是非常明确地指引了方向。
就在肖跃放下茶杯,认为诏言真得不准备回答时,熟悉的清冷声落在了耳畔。
“你的事情比较多,有一个世界需要拯救。”
诏言说道:“我是圣天,是最聪慧的存在,没有理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两句话看似没什么关系,但肖跃岂能听不出来。
“拯救一个人和拯救一个世界有时候没什么区别。”
他笑着说道:“而眼前的事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的胃确实需要被拯救。”
其站起身来,走进厨房。
出乎意料的是,食材非常齐全。想来诏言心气颇高,把能够搞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搬了过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弥留的焦糊味儿尽数消失。
按照诏言的喜好,几道清淡精美的小菜被一一摆好。那永远不可或缺的甜食放在居中的位置,看起来足以令人食指大动。
肖跃先给她盛了一碗汤,看着其优雅地小口品尝。
“诏…”
甫一开口,便撞上了微冷的目光。
肖跃顿了一顿,这才改了称呼:“千寻,师兄那边真得平安无事么?”
诏言说道:“我说了他们应付得来便是应付得来,你是怀疑我还是怀疑你师兄?”
“……”
肖跃哑口无言,只得又为诏言盛汤。她喝了两口便将碗推到一旁,开始吃菜。
肖跃想了想,又道:“极北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