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看向了窗外。
窗外那人也在看着她,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其的修为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也早就不是那名在花海里苦练神识的少年。
寒如梦没有问,肖跃是怎么来的这里。
而肖跃也没有说,其实自己是循着白袍青年的气息。这听起来或许非常奇怪,但后者的确像是一条若有若无的线,在今夜像路标一样指引到了这座清美的小院。
这条线,如今已然断了。
白袍青年气息全无,肖跃并不知其此刻身在何方。
但这些,却并不是他来见寒如梦的目的。
寒如梦不曾邀其入内,肖跃便在窗边好生待着。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悬在半空,虽然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包括那名侍女在内,院子里无人发现肖跃的到来。
白天晴空万里,夜晚星光如水。少年半倚着墙壁,看着寒如梦如锦缎般微微起伏的银色长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倒是女方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来做什么?”
寒如梦淡淡说道:“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自然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肖跃说道:“虽然你才智过人,比我强上百倍,但扶生大界凶险无数,我还是要来看看。”
这个答案,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许久未见,倒是没什么生疏的感觉。且就算白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肖跃首先询问的也与后者无关。
“你瘦了。”
还不待寒如梦回答,肖跃又很认真地说道:“扶生大界…想来非常辛苦。”
寒如梦将睡裙外的大氅紧了紧,用毫无波澜的声音说道:“这里本来就该算作是我的故乡,也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听韩宗主说,你刚回来没几天,就把一个作乱的门主斩了。”
肖跃双臂抱于胸前,转而说道:“后来还打了好几次硬仗,其中最精彩的一次是在资江之畔他说你万剑齐发,仅凭一人便将对方的联军将领吓破了胆。”
说到这里,肖跃的目中现出一抹神往。
寒如梦看着桌上的烛火,仿佛并不留恋穿天剑一剑变万剑的情景。
她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肖跃的视线回到了这名近在咫尺的姑娘身上,心中忽然觉得先前的感受并不准确。
时隔许久,还是生疏了。
他反倒笑了笑,话题随即转向了另外的方向:“你的族人、传统以及所有的胜利果实,想来非常重要。”
“如果我是你,在外部的危机面前,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去保存努力得来的一切。”
终于,寒如梦抬起头来。
自从方才看了肖跃一眼之后,她便一直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如今烛芯燃尽,清雅的闺房便被笼在半明半暗之中。
靠窗的这一侧,自然是明亮的。
寒如梦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确实会拼尽全力去保存所有对我而言重要的一切,无论是人、是物,还是我族的传统与将来。”
在说这话的时候,其一直看着肖跃的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寒如梦的眼睛虽如寒潭般幽深,却不会撒谎。此刻,极漂亮的眸子深处,倒映着肖跃小小却清晰的影子。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