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的肯定堪比定心丸,张亦庄所有的担忧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单膝跪地请命,“但凭主子差遣。”
“你的事先放一放,本侯同这群人算完这笔账再说不迟。”从他们的嘴里压根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杜九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别以为月姨娘为你们求情就可以逃过一劫,监管不严也是罪,你们没看好二小姐导致她偷溜出府是你们的失职,本侯不罚你们怕日后不会长记性。”
在自己最大的仇人扳赢回来一局,月娆娆算是出师大捷。
从不轻易替人求情的她今日难得开口一次,“是该罚,不过侯爷可别罚得太重,免得二小姐回来了手底下的人不够用。”
姜姝不是说她治家只懂得用蛮力逼人信服?那她的第一仗便从她的扶香榭开始,在她的扶香榭虏获人心。
考虑到眼下他不能和姜姝撕破脸皮,杜九对月娆娆的话终究是听进去了几分,“对你们动用杖责到时候麻烦的还是大夫来回奔波,反正你们跪了那么久,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不如就罚你们在这里一直跪着,直至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再什么时候起身。”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但是面对杜九的责罚,众人皆不敢有异议。
在平时相对于杖责,罚跪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他们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奢望,只要能保住这条命就是好。
今时不同往日,天寒地冻的日子谁受得了。
外边的冷风从门廊里刮过呼呼作响,屋内的火炉许久未添新炭,里边只剩一堆灰烬,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入冬的天本来就冷,没了火炉的供暖,整座屋子都冷得像冰窖。两腿直直的磕在地板上,又冷又硬,冻得直叫人打哆嗦。
由膝盖传来的凉意经过四肢百骸,那种寒意虽比不上木棍打在身上来得疼,但自有它的厉害之处,足以让他们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掉。
姜姝倘若一夜不归,只怕他们的腿后半辈子要冻瘸了。
下人们寄以期望的向月娆娆投去求助的目光,侯爷那么听月姨娘的话,只要月姨娘再为他们求求情,侯爷一定会大发慈悲放过他们。
月娆娆显然事先猜到了他们会把自己当做救命稻草,她望着杜九出声,彻底避开他们投来视线。
“侯爷操劳了整日,想必是饿坏了,不如到妾身的院子里吃些东西,顺带看看筠儿那丫头。”
她压根不是成心想做好人为扶香榭的下人求情,她单纯为了自己的面子,想在众人心中博个好名声,顺带在杜九这里留下好印象,增加自己从姜姝手中夺回掌家之权的几率。
目的但凡达成一半,接下来的麻烦事她一点都不想管。
“筠儿不是在母亲跟前伺候着吗?”他早上去母亲那儿请安时,瞧见筠儿在母亲跟前逗她老人家开心。
“老夫人念筠儿长伴膝前伺候太辛苦,允她回妾身这吃顿饭歇一晚上,明儿个中午再回荣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