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重的门,就能感受到会议室里紧张的气氛。从夜里就被召集过来,一直持续到早上的紧急会议,似乎发生了很大的纠纷。
“里面的情况还是那样吗?”从外面回来的贝拉朝伊诗理问道,伊诗理没有点头,而是耸了耸肩膀。
“刚才你说的事,我去调查了。”
她递过来的传真用纸上,记录着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第五具尸体,被击中头部的年轻女人贝拉联系情报调查获得了信息。
遗体的真实身份是,黄丽,二十五岁。在那一带做了很久的电话应召女郎。没有任何不良的联系。不属于任何组织,自己一个人。
“贝拉,她的房间呢?”
“搜查过了。没有任何放过枪或匕首的痕迹。好像有室友,但是我还没查到。不过,我思来想去,都觉得她只是一个被流弹击中的路人。”
这样的话,那么给那个叫黄丽的女人的遗体披上大衣的人又是谁呢?那场偷袭,毋庸置疑,肯定是专业杀手做的。应该不会有去悼念死者的这种感伤。更不用说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人了。果然还有很多不解之谜。伊诗理还想再去现场看一下。
“你帮我看一下这里好吗?”
“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去吧。”
在上高速公路之前,伊诗理去市里的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如果遇到死者的亲人朋友,这个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快到现场时,伊诗理一边假装在寻找停车的地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空弹壳和墙壁上的子弹被标上了标签,然而路面上的血痕并没有被洗掉,还是原来的样子,看来谁都没有在意。
果然不出所料,在黄丽的尸体倒下的附近有一个人。应该不会是毫无关系的人。伊诗理将小车停在了路边,拿着花下了车。
这是一个抱着膝盖,背靠墙壁坐着的满脸雀斑的黑发少女……她眼神黯然地看着用粉笔勾画出来的黄丽的遗体轮廓。虽然看起来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但是又没有经常露宿街头的样子。衣服虽然很旧,但并没有污垢,气色也还不错。身边有一个特大的旅行包。
伊诗理走到她的身旁停了下来,少女抬起头,用她那翡翠色的眼睛看着伊诗理。她看伊诗理的目光很讶异,于是伊诗理在自己脑中又过了一遍临时想好的台词。
“黄丽是在这里死的吗?”
“你是?”嘶哑细弱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哭过之后,谁的声音都会变成这样。
“我为她送东西来了。”
伊诗理将花束放在了路边。弥漫着重重烟雾的柏油路,在昨天晚上甚至将鲜血也吸了进去。一簇纯白色的百合花放在那里显得异常突兀。
“你是谁?”
“这么说来,你是黄丽的朋友吗?”
少女没有回答,视线又回到了勾勒着黄丽轮廓的白线上。她的回答有点暧昧。
“黄丽有恩于我。”
尽管伊诗理说的都是些毫无根据的谎话,不过因为他有很多东西必须向这个女孩询问,所以,只能这样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你是黄丽的常客?”
“不,我并不希望我们以那种关系结束。”
“…………”
再次沉默。远处的港口和高速公路的喧闹声随着风传了过来。
“你也是黄丽的朋友吗?”
“我是她妹妹。”少女喃喃地说道。这次轮到伊诗理惊讶了。昨晚,死在这里的女人是个白人,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女却是个黄种人。
“可是你们的肤色却不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个……”
伊诗理没有再往下追究。贝拉曾经说过,黄丽有个室友,是这个女孩吗?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孩在悼念逝去的故人。而且虽然她在极力抑制,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她胸中的愤怒。
她的心中有点动摇了吧。
或许自己太心急了,直接奔向了主题。
“是谁杀了黄丽?”
“你觉得我知道吗?”
“你猜不出来吗?”
“你的意思是说黄丽有被杀的理由么?”
少女的眼睛变得不安,陷入了沉思。她的眼睛里有明显的愤怒。黄丽没有任何错却被杀死……至少这个女孩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死去的妓女确实只是一个过路人吗。
“对不起,问了你些很愚蠢的问题。”
伊诗理轻轻地笑了笑,躲过了少女怀疑的目光。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白跑一趟,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最后,他认为那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妓女默哀了一会,然后就打算离开了。
“等等。你如果找到那个杀人凶手,打算怎么办?”
伊诗理没有必要回答。可是少女哀怨的眼神,让他不能置之不理。对这个或许不会见第二面的少女,即使说出让她期待的话,也不会受到惩罚的。
“我会让杀害黄丽的那个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的。”
少女的眼睛里,射出一丝昏暗的光芒。
“你可以做到吗?”
“嗯。”
真是不诚实的安慰方法。虽然我的实力是有的,但如果是像昨晚那样的杀手,我又能否应付得来?
伊诗理的心中有点后悔。少女用困惑的表情,一直盯着他看。应该说是在判断他刚才说的话是真是假吧。
“那样的话,请把我也带上。”
啊?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