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洛叫来伺候符氏的婢女，仔细问过：“这些日子来，姨娘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那婢女畏畏缩缩的抬头瞧了她一眼，就立刻低下头：“这几日我每日去取菜都要受好一顿奚落，那菜都是剩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姨娘不愿给王妃惹麻烦，因此一直隐忍未说，这隆冬腊月的各处地方都缺东西，姨娘就病了。”

她听得直心惊，这么久时间的苛待，符氏竟然隐忍着一直未说，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是，一直未发现此事，才酿成了这种大祸。

婢女又接着说道：“府中是请了大夫给姨娘治病的，只是那病却一日比一日更加严重，姨娘最后撑不过去，这才没了的。”

治病？程洛洛看着面前丫鬟的脸，思绪却仿佛回到了从前，之前大哥的腿伤了，曲氏也是用这种法子叫他的腿伤迟迟未好，这回符氏的病十有八九也是曲氏做的。

她想着只觉得遍体发凉，心中暗自警醒自己，曲氏是个祸患，她此时敢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之后就敢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

之后的几日，程洛洛都在尽心尽力的为符氏守灵，她看着那棺材中的尸体，不禁感觉一阵悲凉。

这几日柏景辞每日都要上朝，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陪在她的身旁，三日后便是出殡的日子，棺材被一路抬着去往墓地。

程洛洛这几日以来都从未敢好生的看看符氏的脸，生怕见到了更难过。

棺材是实木做的，极重，那四个小厮抬着走过坎坷的地面，棺材有些不稳的晃动了一下。

程洛洛自然心疼，下意识的去扶了一下，只这一下，她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次拜师之后，她通灵的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只需要触碰到逝者的物体就能通灵，方才她的手触碰棺木的时候，察觉到一阵强烈的悲哀感从棺材中传出，加上之前的判断，程洛洛几乎是立即就断定了符氏的死有蹊跷。

棺材落地，放置棺材的坑已经挖好，程洛洛却阻止了他们要放进去的动作：“你们停手，将棺材打开。”

两人闻言一愣，但实在无奈，只好依言打开了棺材。

程洛洛上前去查看，却发现里头的符氏已经变了模样，原本平静惨白的脸色此时不知是何原因已经变得青紫，眼睛也已经睁大，甚是吓人。

程洛洛心中一惊，这样的人之前她也曾见过，只有冤死之人的尸体才会是这副样子。

另外两个小厮也被吓得不轻，连忙后退几步不敢再上前。

程洛洛在这儿不方便召灵，还得回去从长计议。

她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尸身应当是放久了才会这样，你们先将棺材合上放进去，之后的事便不用担心。”

两个小厮依言做了，在此过程中果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程洛洛迫不及待的回了程府，进入符氏的屋子。

里头刚死了人，就算是最下等的小厮也不愿意住过来，一直空着。

她随手拿起一个符氏生前的物品握在手中，心中意念微动，若娘在天之灵有感，就出来见女儿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