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您不是要逼死我阿玛吧,人都统府什么家底,咱家什么家底啊,这要是硬磕不得把咱家全搭进去啊。”楚宁就猜到了赫舍里氏打的是这个主意,可说白了哪怕是自家祖父当官当到了兵部侍郎,那也够不上人都统府。现在自家非要去按照都统府的规格置办嫁妆,真就是千难万难。
“额娘您还是想岔了。我知道您就是怕我嫁妆比人低一头,到时候到了宫里在那些妯娌中间抬不起头来,是不是。”其实道理都是摆在明面上的,楚宁这会儿只是想着怎么说出来才不伤人。
“不过就算您咬牙生扛的把嫁妆给我凑齐了,人家顶多算是备了份丰厚的嫁妆嫁女儿,我这就是把娘家都给掏空了,在外人眼里瞧着这能一样吗。”别人也都不是傻子,到底怎么个情况都瞧得出来,真要瞧不上的照样还是瞧不上,何必为了个挣不来的面子让全家都勒紧裤腰带呢。
再说既然人太后皇上能定下这门亲事,那就说明上边的属意不是要自己这个五福晋家世多显赫多气派,自己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说不定反倒弄巧成拙。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这就是不懂事,额娘不跟你说。”楚宁说的都有道理,可天大的道理也比不上当额娘的这份执拗,“你是家里嫡出的姑奶奶,家中给你准备多少嫁妆都是应该的,这话你可千万别跟你阿玛说,说了非伤了他的心。”
原本张保就觉着是自己没上进,才让楚宁落得现在这般不上不下的尴尬着。这要是再让他听见楚宁这番话,怕不是要怄死不可。
楚宁看着眼前的赫舍里氏就知道劝是没法劝了,只能自己再退一步,“行,家里怎么置办我不管,不过大伯父他们那三房给的银子田契,您说什么都得还回去。
都说添妆添妆,那就是添个彩儿的事,怎么能收他们这么多东西,知道的这是厚待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家合起来嫁姑娘呢,说出去像什么话。我看啊,顶多也就把头面和首饰留下,到时候指明是伯父他们给的添妆,就算全了面子了。”
楚宁故意把话往糙了说,好似自己十分抱怨一般,可听到赫舍里氏耳朵里却还真就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与张保只想着把嫁妆往多了准备,却忘了这一茬。
“好,这事额娘听你的,等你阿玛回来就跟他说说,让他明儿把银票送回去。”现如今收了他们的添妆容易,往后这份人情可就全压到楚宁身上去了。到时候女儿身为五福晋,若是娘家人有求,她应与不应都是错。
不过赫舍里氏答应了不算数,一直到第二天张保真带着人和礼儿去了趟他哥哥府上把东西都还了,楚宁才算真松了一口气儿。
楚宁昨儿去了一趟赫舍里氏那儿回来就心不在焉的,这些都看在两个嬷嬷眼里。或者说员外府里的里里外外也都没逃过这两位的眼睛,这次的事儿员外府做得不周到,反而是这位未来的五福晋想得更长远些。
“姑娘,事儿妥了咱们继续吧。”被太后派过来的嬷嬷十分满意,觉得太后到底是在宫里经过了无数风雨的老人儿,这眼光就是毒辣得很,瞧人瞧得准。
“嬷嬷,昨晚上没睡好,要不今儿再歇一天,嬷嬷们和我一起出门逛逛?”再是宫里来的老师也得有个沐休吧,谁天天的教规矩那也受不了啊。“昨天汪祭酒府上的三姑娘递了信过来,说是想约我吃茶,嬷嬷们一起去吧。”
都是在宫里待了好些年的老人,办差干活的都是一把好手,但说到去外边玩儿的次数,那可真是两只手数都富裕。这会儿听楚宁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心动。再听说越的是沈祭酒这般清贵人家的小姐,便更是满意,两人一对眼便答应了。
“没想到还是个贪玩的。”楚宁带着嬷嬷们出门吃下午茶去,另一头宫里胤祺扭头就知道了。从昨天到今天,别家待嫁的姑娘都老老实实在家学规矩,就她老偷懒不说还领着嬷嬷出去玩去,这性子不愧是在包子铺都能聊起来的主儿。
不过贪玩归贪玩,性子脑子倒是都不差,“顺儿,过几天去库里拿些银子送到他塔喇府上去,记得背着点人,别拿太多,把张保送回去的窟窿补上就行。”
胤祺挺高兴叮嘱完便出门找老七去了,只留下苏顺儿一边往库房去一边嘬牙花子,十几二十万两银子呢,就这还不太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