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训斥(1 / 2)男主是个黑·切·白首页

白芨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地拜了拜。“叨扰您了。”她轻声道歉。

闯入他人的安眠之地,她总觉得愧疚。

不过,这位墓主人的安眠之地实在是别致。在陵墓里再开一座庙,在庙里放棺材,仿佛套娃一般,真是闻所未闻。

甚至,大费周章兴建了这么大的陵墓,可大部分地方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什么陪葬,仿佛这陵墓本来就是留给活人住的。

……又或者,这陵墓中的活人,本就是陪葬呢?

白芨胡思乱想着。

不管怎么样,既然知道确有逝者长眠于此,再胡乱闲逛可就不太好了。白芨不知道写信的姑娘为什么要和她约在这样的地方,她打算先离开这里,在门口等待。

就在转身离开时,白芨忽然注意到,城隍庙靠墙的一侧,居然层层叠叠摆了许多……酒坛?

白芨忍不住走过去,嗅了嗅。

啊,封得再好她也闻得出来。这是花雕酒。

上好的花雕酒。

白芨咽了好几次口水,总算以惊人的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

顺便对墓主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看来,墓主人也很喜欢花雕酒,还是很喜欢的那种。

只要你也喜欢花雕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酒香,白芨不由再次回到墓主人的旁边,想要好好称赞一下知己的品味。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满含着怒意的声音就骤然响了起来。

“谁许你来这儿的!”

有那么一瞬间,白芨是真的被吓了一跳的。她还以为是墓主人开口说话了……

紧接着,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喻红叶的声音。

白芨扭过头,就见喻红叶大步跨入庙中,满面怒容。

她不知道,一直懒洋洋的喻红叶居然也会有这么大的脾气。

喻红叶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开,远离了棺材。然后,他将她按到了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再次问道:“是谁许你来这儿的!”

“我收到了一封信,让我来这里议事。”白芨甩了下手腕,试图将对方甩开。没能成功。

刺心钩现在一定感觉到手腕疼了。

然而,白芨虽然解释了,喻红叶的眼中却怒意不减。显然,擅自闯入这里,是真的是触到了他了不得的逆鳞。

还没等白芨再次开口,忽然有人插进了话来,唤道:“爷。”

白芨转过头,就见,来的居然是林杏儿。

而喻红叶仍旧看着白芨,眼睛都没有因为来人而动一下。

林杏儿站在“房间”外面,远远地看着他们,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僵硬之色。看上去,她大抵已经恢复正常了。

“白芨妹妹并不知道此处不能擅闯。”她继续开口,道。

……咦?

她为什么要为她说话?

“什么意思?”听了这话,喻红叶才转过头。他直起身,拉着白芨,大步走出了庙门,走到了林杏儿的面前,问道:“为什么她会不知道?你没告诉她吗?”

林杏儿沉默了一下,接着,她的脸上忽然慢慢浮现起了些许诧异,好像连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这样说。

“杏儿……”林杏儿微微迟疑,道,“忘记了。妹妹初来乍到,有许多不知道的事。杏儿需得一一解答,便就忘了。”

“忘了?”喻红叶重复,显然不会相信这种说辞,“统共就这么一件要紧的事,怎么可能会忘?”

“杏儿知错了。”林杏儿低下头。

“绝不可能是忘了。那是什么?故意没有与她说?”喻红叶怒意更甚,道,“爷在乎的东西,在你们看来是什么?是刚好能拿来耍心眼使绊子的东西?”

“杏儿,是真的忘了。”林杏儿显然不愿担这份令喻红叶勃然大怒的罪责。

“好,就当你是忘了。”喻红叶怒意不减,转头看着白芨,问道,“你刚才说,有人给你写了信,让你来这儿,是吗?”

“没有啊。”白芨答道,从善如流。

事到如今,白芨也明白了,她会收到让她来这里的信,是因为有姑娘出于嫉妒,估计把她往不该去的地方引,期望她能惹恼喻红叶。

然而,这份嫉妒,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蛊毒。

蛊毒的罪魁祸首是喻红叶,写信的姑娘何错之有?

白芨一点都不想把写信的姑娘牵扯进来。

“……什么?”喻红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道,“你刚才分明提到了信。”

“什么信?”白芨坦然,“没有呀。你是不是听错了。”她的声音特别稳定,毫无浮夸,甚至还带着认真的探究,仿佛是真的在考虑喻红叶是不是听错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记性没有问题,喻红叶都要被她给骗过去了。

然而,就在此时,林杏儿忽然开口,道:“杏儿见到,月婵妹妹往白芨妹妹的门缝里塞了一封信。”

显然,是想将功补过。

喻红叶闻言,转身便往大殿走去。

*

没什么事的时候,陵墓里的姑娘们通常都会集中在大殿里,相互之间斗斗嘴,出出风头,最重要的是,等喻红叶出来。

毕竟,喻红叶对姑娘们也许有些喜好上的差异——比如,他更喜欢林杏儿一点,更信任凌月婵一些——但大体上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分的。所以,如果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喻红叶当然不会主动去找,那可就绝对见不到喻红叶了。

……在白芨来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

而在白芨到来之后,大殿中的姑娘们,连斗嘴的力气都不太有了。

“之前姐姐春风得意,还当多么受爷的喜欢呢,结果还是和姐妹们一起坐在这里?”一位姑娘勉强开口。

然而,她指向的对象却根本不想接茬,道:“行了,都是输家,还有什么可吵的。一块儿想想办法才是真的,不然难道要等大家一起失宠吗?”她说着,眼中满是怨毒,一如这大殿中的每一个被蛊毒操纵着的姑娘。

任谁都能看出喻红叶举止的不同寻常。过去,他从来只会待在大殿,不会主动到任何一个姑娘的房间去,甚至不会主动叫哪个不在场的姑娘到自己身边。

毕竟,任何一个姑娘都是抢着出现在他的面前的。

然而,就在不久前,他见白芨不在,竟特意吩咐人去叫她。被吩咐的姑娘本来就不甘心,回来更是失魂落魄。

谁能想到,她居然没能把人叫过来。

“我累了,没什么事就不去了。”据说,对方是这样回答的。

听了这话,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仿佛眼睁睁看着他人将万年难遇的稀世珍宝弃若敝履。

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听了这个回答,红叶竟浑不在意,居然还站起身,亲自走了过去,去她的房间找她。

那一刻,真不知有多少姑娘咬碎银牙。当夜,更不知有多少姑娘彻夜未眠。

被吩咐叫人的姑娘,干脆哭了一整夜,第二天眼睛都是肿着的。

“得了,也别想太多了,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事。”此时,又一个姑娘开口,道,“她不过是刚来,爷还有几分新鲜劲儿就是了。如今多么宠爱也不过是空中楼阁,新鲜劲儿过了也就散了。论根基,她哪里是能比得过杏儿姐姐和月婵的?且看着吧。”

平素,因而林杏儿和凌月婵能得到更多的关注,她们恨这二人也不知是多么咬牙切齿。如今,却俨然将这二人当做救命稻草了。

“……说的也是。”

“说的是呀。”

林杏儿和凌月婵的积威尤在。顿时,响起了无数附和声。

就在此时,大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进来的竟然是喻红叶。

一见喻红叶,姑娘们顿时跳了起来,开始不着痕迹地整理着装,纷纷迎了上去。

喻红叶却只是扫视了一下众人,道:“月婵在哪里?”

脸上再不见平时的懒散和微笑了。

“月婵姐姐,大概在自己的房间吧……今日没听她出去。”有姑娘意识到不对,悄声答道。

“叫过来。”喻红叶吩咐。

那姑娘忙跑了出去。

紧接着,林杏儿和白芨也进了大殿。

林杏儿始终垂着眼睛,不言不语,与平时游刃有余浅笑的模样截然不同。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出了什么事。

一时间,大殿中静悄悄的。

喻红叶转身坐到了榻上。平素在这个时候,姑娘们早就迎过去了。可现在,姑娘们互相看了看,没有人敢贸贸然前去作陪。

白芨倒仍旧是平时那副没怎么把周围的事放在心上的样子,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凌月婵走了进来。

看了眼大殿中的架势,她很是镇定,问道:“红叶,叫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