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想得很美好,她闭上眼,就等落到杨鸿云的怀里。
然而,预想中的触感没有到来,须臾间,一股强大的力道毫不客气地扯住了她的后领,勒得她差点舌头都给吐出来,嗓子里发出难听的“喀喀”声。
到底是谁坏她好事!
“悬空都能改变方向,李姑娘可真是好身手。”来人轻笑,熟悉的嗓音传入李红梅的耳朵,说不出的讽刺。
不是梁十七还能是谁。
“啧啧,为了躺我夫君怀里,脚腕都快拧成麻花了,够拼的啊,李大爷,您不管管?”梁十七眯起双眸似笑非笑,提着李红梅像提小鸡仔似的,径直将她甩到了一边。
怜香惜玉?不存在的!
李红梅趴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听到此话心中陡然一凛,一转头,就见附近田地上干活的村民不知何时都凑了过来,她爹李长河站在人群中脸色比锅底都要黑。
村民会聚集在这,还是因为梁十七来的路上被狗追,那狗之前被梁十七踩过尾巴,记仇得很!
梁十七跑过来慌不择路踩进了别人的地里,踩死了一撮秧苗,那块地的主人一看是她,立马就抄起扁担追赶,其他人则是跟着来看好戏。
谁知道最后,狗跑丢了,好戏正在上演,刚好被他们看到李红梅扭身往杨鸿云投怀送抱的一幕。
“勾引有妇之夫,没想到李红梅会做出这样的事,我起初还以为她是个好的,真是不要脸!”
“呵,李红梅和杨鸿云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要我说,他们两个确实是郎才女貌,若是男未婚女未嫁,倒也是一桩好事,可杨鸿云都成亲了,再凑上去就很难看了。”
“可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追着人家相公屁股后头跑,像什么话!活该嫁不出去!”
“要不是梁十七赶得及时,李长河怕是要连夜抬轿子进杨家门咯。”
听到村民的议论,李长河脸上都臊得慌,看向李红梅的眼神蓦地一寒。
对上李长河阴沉的目光,李红梅肩膀不由得瑟缩了下,弱弱唤道:“爹……”
李长河脸上乌云密布,阴得仿佛能落下雨来,从鼻孔喷出的怒气吹得唇上两撇胡子直抖,他大步过去一把将李红梅拉起,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叫爹?简直不知羞耻!”
梁十七眼皮子微跳,嘴角扬起一抹嘲讽,雷声大雨点小,这一巴掌听着疼,可打在脸上连个红印都没有。
“我没有,爹,是误会,我方才踩到了石子一时不慎没有站稳,杨大哥他……他……”李红梅也是个会演的,当即就呜呜哭了起来,但人家哭也要哭得好看,梨花带泪,小眼神不住地往杨鸿云身上飘,欲语还休,好不惹人心疼。
只可惜,她的满怀情意都喂了狗,杨鸿云看都没看她一眼,他正站在梁十七面前,微低着头挨训!
梁十七抱着胳膊,右眉尾上扬,斜睨他:“为什么不躲?脚生根长地里了?”
杨鸿云一板一眼解释道:“我背脊后面是树干,不小心撞到了后脑勺。”
“疼么?我看看。”梁十七皱眉让他低头,一摸,脑袋后面肿起了个包,应当撞得不轻,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男人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谁知道会不会被不怀好意的女人盯上,就比如遇到方才的事情,躲不开就踹,踹伤了那也是人自找的,大不了我替你赔医药钱,若不然人家反咬一口指责你轻薄她,你长多少嘴都说不清。”
杨鸿云闻言暗笑,心道若是梁十七没有及时出现,他还真就踹过去了,哪能真让人亲上。
他暗暗腹诽,面上丝毫不显,一脸受教配合地回道:“娘子说得是,以后我定会注意。”
李红梅父女两听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比唱戏变脸都要好看,梁十七就差指着李红梅的鼻子骂她“仙人跳”了。
李红梅轻啜,边不死心地看杨鸿云,边抹着眼泪辩解:“梁姐姐,我……”
“谁是你姐姐?”梁十七冷漠地打断她的话,“你就这么想进杨家的门给我敬茶?”
“我、我……”李红梅也不知是娇羞还是难堪,面颊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