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多言,淡淡笑着:“速去速回。”
每次差人去请司徒昱修,他总是用最快的时间赶往相府。侍女去了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便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
彼时的顾凝玉正在泡茶,等司徒昱修坐下,才闻到茶盏之中淡淡的芬芳。
“听说今日你去了宁府。”半晌才问。
点头,顾凝玉将泡好的茶送到司徒昱修的面前,说:“京都城里若是要数谁的消息最快,那必然是永王殿下了。”
两个人哈哈一笑,司徒昱修抿了一口茶水,说:“你去了宁府难道就没有遇见皇长孙?今日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特意向我提起了此事。”
她微微抬眼,好奇道:“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与你提起这样的事情?皇长孙前往宁府这件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眼底腾起一层薄雾,轻蔑道:“自从太后崩逝,后宫之中一手遮天的便是皇后娘娘了,她向来不喜欢有人对她想要做的事情从中作梗,骤然提起此事想必是另有缘故吧。”
如此顾凝玉便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安静地喝着茶,午后阳光仍然灼热,好在廊下的爬山虎足够茂密,阵阵微风拂过也不算燥热。
有好几日她的心总不安着,一个问题思考的时间长了就总是慌乱不安。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凝玉总是愁容满布。
好像总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心里不安。
司徒昱修没有问顾凝玉为什么今日找他过来,她不说他自然不问。两个人坐在廊下,如同早已新婚一般岁月静好。
一壶茶下去,顾凝玉还未开口说话,司徒昱修便换了个姿势倚在桌前,说:“今日入宫与皇后娘娘请安,你猜猜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顾凝玉问着。
司徒昱修说:“今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说起冯晓,说我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是天大的缘分,如今正是选侧妃的时候,便将她许了我。”
她手上的茶杯晃动几下,与茶壶接触的地方发出阵阵响声。一时间瞳孔开始不安起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或许就是这段时间总是不安心的原因吧。
她静默着,慢慢用绢子将撒出来的茶水擦拭干净,没有过多的表情,落在司徒昱修的眼里却更是悲戚。
他微微吸了口气,说:“皇后娘娘和皇上不同,如今圣旨还没有下下来许多事情还有再商议的可能,但是……”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即便是皇后还没有下旨,可已经有了口谕。皇命难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司徒昱修在殿内都没有反驳皇后,更何况如今了。
不伤心是假的,顾凝玉知道自己眼下要做什么。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宽自己的心,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原本只是想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碰巧了司徒昱修这样喜欢自己,一切都是碰巧而已。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一个皇子想要只娶一个人做妻子,怎么就这么难。
两个人沉默许许,顾凝玉才说:“身为皇家子弟三妻四妾也是正常,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经觉得冯家小姐好,你便娶了就是。”
“那怎么行?我可是答应过你非你不娶的。”司徒昱修忙说。
顾凝玉笑了笑:“放眼望去那家的皇子没有三五个妾室?即便是皇长孙如今这样的年纪也已经有了三个妾室,不日之后若是宁府小姐入府那可就是四个妾室了,你是他的皇叔,连一个妾室都没有那可怎么好。”
“我这人古怪,别说是妾室了,即便是小小的通房我也要选我自己喜欢的,若不然可是谁说都没有用。”
他说着话,脸上满是洋洋得意。
听他说的义正言辞,顾凝玉却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宴席上的冯晓有多么地咄咄逼人,往后一入永王府的冯晓便有多么令人发指。
一个顾凝楠她都已经斗的心力交瘁,若是日后冯晓入府可怎么好。
别说是入府,即便是想一想往后要同居于一个屋檐之下共侍一夫就足够叫她恶心。
瞧着顾凝玉半晌不说话,司徒昱修歪着头瞧着她,脸色白嫩毫无一丝表情,纤长的睫毛如同一双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
凑近了,他问:“怎么了?生气了?”
她仍然是低头不说话。
伸出一只胳膊,司徒昱修这才揽住她的肩膀,安抚着:“我司徒昱修向你保证,这辈子身边的女人唯你顾凝玉一人,无论你相不相信都是如此!”
原本还是脸上无笑的顾凝玉被他信誓旦旦这番话突然逗笑,低头掩嘴道:“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有信心?皇后娘娘如今已然是下了口谕了,难不成你还敢违抗?”
“她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总而言之我会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的,你就放心就是了。”
司徒昱修说话,顾凝玉始终相信。顿时忐忑的心里,安慰了一半。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日,一切都好像是风平浪静的样子,好些日子不出门的顾凝玉除了在书房里头翻看医书便再也无事可做了。
相府这几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下人们纷纷自危的很。每个人的脸上都弥漫着惊恐之色,更是因为这几日一直研究的药方里面一味药材的药性始终摸不透,也就没有过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