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洛王府寝殿。
沈惜月躺在床榻上,望着上面的帷帐已经好几分钟。
长青候在一旁,随时随地等待着自家小姐,哦不对,已经是王妃了,等待着自家王妃的吩咐。
沈惜月足足昏迷了五天,昨天才醒过来。
但是得知了一个让她震惊又措手不及的消息。
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洛王和家里人已经履行了商皇陛下的圣旨。
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间把赐婚的事情昭告天下,并且还以她昏迷不醒为由,没有办婚礼。
只是聘礼彩礼什么的两家已经在这几天的时间内迅速的完成。
至于大婚的事情,陛下和洛王商量过后,决定往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适合的黄道吉日大办。
“长青。”
“王妃,奴婢在。”
沈惜月微微叹了口气:“你说,父亲跟阿娘,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长青不知道自家王妃怎么会这么问。
许是突然得知自己嫁了人的原因吧。
“老爷不常在家,但回来的话都会给小姐带礼物啊,而且,姨娘可疼爱王妃了,有什么好东西,不念着我们王妃的一份。”
沈惜月闭了闭眼睛,她现在身上还有伤,没办法下床。
“说的也是。”沈惜月只是心里不高兴啊。
还有点接受不了,一觉醒来就当了王妃。
这个刺激,好像有点大喔。
但是也还好,不办婚礼,不拜堂,不洞房,好像也不错。
反正本来她也不喜欢包办婚姻。
就在沈惜月沉思的当口,外面传来一阵车轱辘的声音。
长青连忙迎了上去:“王爷!”
“出去!”
“是!”
长青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沈惜月眨巴眼睛看向纳兰容城。
这就是洛王啊,果然是又瞎又瘸耶。
冷峻的面容,蒙着黑布条,身着一袭黑衣,凉薄无情的唇瓣。
咦黑布条?
怎么感觉哪里见过一样?
沈惜月正努力回想着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清冽的声音。
“好点没?”
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明明是问候的话。
硬生生的让沈惜月听出来了,像是冬日里雪花把人瞬间包裹住,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还行!”
然后,沈惜月继续望着头顶上的帷帐。
纳兰容城就这么端坐在轮椅上,和床榻之间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
寝殿里面,一片安静。
安静保持了足足一盏茶功夫,沈惜月才看累了,紧接着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纳兰容城确定她睡着之后才轻手轻脚的靠近床缘边,将沈惜月落在被褥外面的两只手,轻柔的放进被褥里面。
随后轻手轻脚的帮她盖好被褥,半分钟后,轻手轻脚的离开寝殿。
又过了两天,沈惜月的伤慢慢的好了起来。
大厅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桌子还贼拉大,但整个大厅除了不远处站立着充当木头人的丫鬟们之外。
就剩下沈惜月和纳兰容城两个人。
然而这么大的餐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中间相隔着五米远。
这么多的美味佳肴沈惜月却不可以吃,她碗里的是鸡肉燕窝粥。
而餐桌上其余的鱼肉啊,羊肉啊,烤鸭啊等等,她只能看,不能吃。
哦对了,还可以看着纳兰容城优雅的一口,一口的吃。
沈惜月戳着碗里的鸡肉燕窝粥,再看看餐桌上那么多好吃的,时不时的望向纳兰容城。
不对,她看的时候是,咽了咽口水,再看看,再咽咽口水,再看看。
如此反复好几次。
人生最大的痛苦是什么?是没有好吃的。
比没有好吃的更痛苦的是什么?
是有好多好吃的在面前,而自己却不可以吃。
更更更痛苦的是面对着美食,自己不能吃,还要看着别人吃。
啊好惨一女的。
沈惜月伸出筷子,往鱼肉伸了过去。
还没有等她夹到鱼肉,纳兰容城一筷子头打开她的筷子。
“不能吃!”纳兰容城清冽的声音,无情的道。
沈惜月瘪瘪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哪有受了伤不给吃肉的,哼,庸医。”
太医特意交代,她有内伤,暂时不可以吃肉。
但是,不吃肉哪有好心情吗?
没有好心情,哪能好起来。
纳兰容城唇角微微弯起,继续优雅的吃饭。
沈惜月嘟嘟嘴,然后戳着碗里的粥。
“啊,我已经喝了好几天粥了,王爷你看,太医现在又不在这里,我就吃一口肉。”
“好不好嘛?就一口。”沈惜月之前就想着偷偷摸摸的吃肉的。
谁知道厨房里面的人,也防着她。
就连长青冬暖,这两个陪嫁丫鬟,现在都听纳兰容城的话,愣是不肯给她吃一口肉。
“……”纳兰容城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