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亚伟校门口一战,以浑对浑,以恶治恶,倒也收到了奇效。后面几日,全院学子身着儒服,纪律向好,呈现出一派新气象。
李福云提醒辛亚伟,越是祥和,越不能掉以轻心,他和这群蒙古学生打交道更久些,他们可不是就这么善罢甘休之徒。
辛亚伟倒觉得没什么,院长之职本是临时的,他可不是贪恋权位的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就是。只是,在其位,谋其事。要把这群顽冥不灵、茅塞未开的学生调教好了,应该是收拾好了,也是一件开心的事。他可是做事决绝的人,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
姜还是老的辣。
李福云教授的担心不是多余的。没过几日,书院真出事啦。
一大早,温雅德和文治平两位老师来报,有三十几名学生没有来上课,也没有请假。
集体旷课?组团逃学?
就在老师们疑云密布的时候,知府铁大人派人来通知书院,忻都领着一群人在长安城罢课游街,矛头直指辛亚伟。随手还交给辛亚伟一张宣传单,上书几个偌大黑字:暴力流氓院长,误人子弟,猥亵学生,骇人听闻。要求知府大人立马换人,否则罢课不止……
辛亚伟把宣传单揉成一团,又展开,愤愤地撕得粉碎。安排道:“几位教授,书院上课正常进行,我这就去处理。”
辛亚伟前脚刚走,老师们哪里放心得下,这个年轻气盛的院长,有胆有识,可社会阅历毕竟有限,万一又作出什么“破格”的事来,这书院的名声和他的前途可就毁了。于是,老师们商量了一下,这事儿决不能再让辛院长由着性子来了,李福云作为老师代表,也得出席和罢课学生的谈判。
谈判,或许在辛亚伟心里从没有过。
一路打听,知道学生游行队伍正往长安城中环集市而去。辛亚伟加快了步伐,只是,他赶到集市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中环集市本就是长安城最热闹繁华的地方,那里是长安城商品最主要的集散地,车水马龙,门庭若市。真是:买卖声不绝于耳,车马人络绎不绝。
然而,在中环集市东门,人流进出的主通道,此刻却异常喧嚣起来。学生们以忻都为首,身着儒服,有的席地而坐,有的举着横幅,有的还搬来了几张长条桌子,堵住了集市东门进出口,让本就拥挤不堪的集市变得寸步难行起来。
“拿着,看看我们书院辛院长的暴行。”说话的是兀赤。他正向过往的一位老者派发宣传单,老者年岁已过花甲,一身蓝布长褂,他只是路过,并没有接兀赤手中的单子。
“拿着。”老者继续往前走,兀赤快步上去,把宣传单硬塞到他手上。
老者也没看单子,直接递回个话给兀赤,说:“年轻人,我不识字啊!”
“拿回家去,给你家人们都看看,我们书院院长辛亚伟的累累暴行。”
老者还是没接,反问一句:“他怎么暴行啊?”
兀赤指了指身上的衣服,“看嘛,我们穿了近二十年的蒙古服了,就为了上个学,非要逼迫我们穿这,不穿的话不让进校不说,还当众脱人衣服,赤裸身体,你们说说看,是不是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