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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梅自辰时起便守在暖阁外,直到巳时初刻才听见玹铮唤人,忙跟着两名小侍一同进去伺候。    三人跪在榻前说吉祥话儿,“奴才恭祝王主福寿康宁!”    因玹铮芳辰,瑞景轩一应布置均换做五福捧寿与八宝纹样,侍从们也都穿了新裁制的桃红嵌松绿团福宫装,喜气洋洋。    薛文梅待玹铮更衣完毕,先是举着双鱼银盆跪在她面前供她净面,随后呈上“刷牙子”与牙粉,再奉清茶做漱口之用。    玹铮瞧他格外殷勤,便打发侍从去领赏,独留下他侍奉,似笑非笑地问,“薛公子可是有求于本王吗?”     薛文梅正在为她梳妆,插好日月升恒万寿簪后撩袍跪倒,汗颜道:“王主明察秋毫,奴才简直无所遁形。”    “是吗?”玹铮转身,单指挑起他下颚,目光审视,笑容玩味,“可本王怎么觉得你深藏不露呢!”    薛文梅惊惶失色,膝行后退半步,伏跪于地,怯懦中含着委屈道:“王主这样讲,奴才实在惶恐。奴才承蒙圣恩教化多年,万不敢再生异心,还请您明鉴!”    他早知俪王不好相与,自来了瑞景轩越发谨慎小心。本欲蒙混过关,可昨日见到裘珵的惨状,便生出了别样心思。    教坊司岁月艰难,裘珵有幸得风七七庇护,而他无依无靠,万一真被向仁弄死,岂非前功尽弃?    他不怕死,甚至早就想与向仁那禽.兽同归于尽,可若等不到武成王的子孙,他纵死也难以含笑九泉!    心里凄冷,面上却露出一抹娇俏春.色。    故意松开领口的纽扣,眸色中浮起几分仰慕,漾起几分妩媚,又带了些楚楚可怜,哀哀唤道:“王主......”    玹铮听他声音,鸡皮疙瘩顿时掉了满地。    又打量他姿态风流,更有几缕青丝垂落在蜜粉色银线万福锦衣的领口处,衬着半掩的玉颈,香艳诱人,不免好笑。    她为他别发,动作虽柔,眼神却变得犀利,“你以为本王是向仁那色胚?”    薛文梅心里咯噔一声,玹铮越不碰他,他越忐忑。赶紧做出自惭形秽的模样,语调好不凄凉,“王主这是嫌弃奴才乃残花败柳吗?”    “嫌弃?”玹铮摇头,光滑的指肚在他粉颊上缓缓滑动,“本王正是稀罕你,才不忍你自轻自贱,想来昨天风同知已和你讲明白了。”    提起风七七,薛文梅心里响鼓乱敲,手心也不免渗出汗渍,但仍强作镇定道:“奴才不敢欺瞒王主,当年虽绣过阵图,可时隔多年,真想不起来了。”    玹铮露出惋惜之色,“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薛公子,千万莫将本王的仁善当做可欺!”    薛文梅听她语调骤冷,心中凛然,可仍嘴硬道:“奴才纵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欺骗王主您啊!”    “是吗?”玹铮星目含威,冷若冰霜,“那既然如此,就滚回向世女的花帐去吧,想必她从蔡小姐处习得多般新奇招数,正好将你物尽其用。”    说罢便吩咐人给薛文梅收拾东西。    此举出乎薛文梅预料,他抱紧玹铮双腿苦苦哀求,“向世女早年受过薛家折辱,素日以凌虐奴才为乐,奴才求王主大发慈悲,庇护奴才一二吧!”    话音未落,门外有人禀奏说孔武谋奉太女之命前来贺寿。    玹铮冷冷瞟着薛文梅,“将欲取之,必先与之,薛公子既不懂其中的道理,本王何必强人所难,你好自为之吧。”    孔武谋是为送贺礼而来,玹铮答谢了太女美意,与她不过闲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承珺煜的赏赐便到了,孔武谋便告退而去。    玹铮望着知影身后捧着各色锦盒的二十余名宫侍,口称陛下厚赐,然后春风满面地依君臣之礼谢恩。    待她起身,知影又给她拜寿,并送了十幅吉祥如意的描金书签。玹铮称赞道:“金玉虽足贵,玲珑心思却更难得。”    知影羞红了脸,心说原本还想着送些金玉之物,幸亏师傅指点,才讨得如今的人情体面。又见玹铮命人取了两方锦盒赏他,一方盛着套珍珠头面,另一方里头满是簪花饰物,什么镶玛瑙的梳篦、蜜蜡石的珠花、金镶珠翠挑簪、绿松石的手串、赤金双福的锁片等,应有尽有,价值不菲。    知影极不好意思,“王主,奴才是来给您贺寿的,怎好要您的赏?”    玹铮不以为意,“不过是些俗物,你将头面带给你师傅,其余的自己收着玩就是了。”    知影趁屋内无人凑近她并压低声音道:“师傅让我转告您一声,贤君怕是怀了身孕。”孟晴在后宫浸淫多年,贤君捂得再严,也瞒不过他。    玹铮暗道:怪不得呢!殷家想扶持有殷氏血脉的皇女,所以对太女态度转变,对自己蓄意拉拢,不过未免太心急了些。    “你去陪皇贵君解解闷儿吧,本王稍后自会去请安。”儿的生日,父的难日,理应尽尽孝心。    知影领命告退。    殷三郎伫立在瑞景轩门外不远处的龙爪柳下,望着知影等人离去的背影忽然患得患失起来,“万一陛下不同意殷家与俪王府联姻如何是好?”    殷歌打量他眉目间浓浓的小儿郎情愁,取笑道:“你就这般舍不下俪王吗?”    殷三郎扭头,横目娇嗔,“姐!”    殷歌见他动怒,笑着哄道:“好啦好啦,姐知道你的心思,放心,等到侍选之期,陛下定会风风光光赐婚的。”    说话间又见卓念音领着墨诗袅袅前来,努了努嘴道:“你怎么不亲自去给俪王拜寿?瞧瞧人家!”    殷三郎面带讥诮,“如今名分未定,亲去只会落人口实,即便将来名分定了,我也不屑得耍那些狐媚争宠的手段!”    说罢,竟醋意大发,撇下殷歌径自离去。    再说卓念音进了瑞景轩,迎面就见薛文梅拎着包袱,被小侍推推搡搡往外驱赶。他两步一回头,不停央告,“我真的还有下情要禀告王主,求小哥通融通融。”    小侍因他见罪于玹铮,自然没好脸色,掐腰数落道:“你省省吧,今儿什么日子,谁敢因你触王主霉头,赶紧滚!”    薛文梅叫苦不迭,向仁昨晚便派人来打听他的消息,恐怕前脚被撵出去,后脚立马就会被绑去向仁的花帐。    又被推搡着趔趄了两步,他眼中渐渐蓄泪,深吸了口气,扑通跪在小侍面前,攀扯住他的衣袖,“求小哥发发善心吧!求你、求你......”     小侍被他闹得心烦,狠狠一巴掌煽过去,怒斥道:“大喜的日子嚎什么!少跟我这儿哭,王主新赏的衣裳,没得被你拉扯脏了!”    说罢,又发起狠,揪住他头发死命往外拖。卓念音再也忍无可忍,疾步冲上前大声喝道:“住手!”......    玹铮接过薛文梅呈上的澄心纸,只见上面用俊秀的蝇头小楷写着,“八门阵,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为正兵。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    “这不是也能想起来吗?”虽说寥寥数语不过是八门金.锁阵的皮毛,但薛文梅总算亮了底牌,接下来便是讨价还价的过程。    将近小半个时辰过去,玹铮唤风七七进来领走了薛文梅。薛文梅被带去后罩房,有侍从捧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进来,“薛公子,对不住了!”    暖阁门边,卓念音听见玹铮的脚步声,焦急地跑出去迎她,“王主......”他四下观望,因不见薛文梅,一颗心顿提到了嗓子眼儿。    玹铮故意磨他心性,进屋后正襟危坐。卓念音狗腿儿似的奉了斗彩鸡缸杯来,“王主,这是新烹的果仁茶,可香啦!”    见玹铮接茶后依旧不苟言笑,愁眉苦脸的挠了挠头,无奈地往她脚边一跪,眼巴巴望着她,伸手去摇晃她的腿,“王主,我真的知道错了......”    玹铮被他摇得茶杯直晃,只得撂下盯着他道:“说说吧,哪儿错了?”    卓念音蔫头耷拉脑儿,“我、我不该打人......”他见薛文梅受辱,一气之下,抬手就给了那小侍一拳,砸了人家个乌眼青。    玹铮狠狠戳他额头,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琴棋书画针织厨艺样样不灵,闯祸的本领却挺大!”    卓念音低声嘟囔,“这事也不能全怪我,那小侍仗势欺人,我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玹铮被他气乐了,“仗势欺人?倘若那小侍仗得是本王的势,你呢?”说罢又狠狠给了他记暴栗子,“卓小六,你姓卓,不姓蠢,说话过过脑子行吗?”    见他委屈得要哭,又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行啦行啦,看在你娘的份上,本王再饶你一回。”    说罢拉他起身,径自走到黄花梨条案前,“陛下赏的这套十二生肖的玉雕,你喜欢哪个?”既然给殷三郎都回了礼,没理由委屈自己人。    卓念音还没缓过劲儿,声音闷闷的,“兔、兔子......”    玹铮知他属兔,含笑点头,“也好,这对玉兔就给你当嫁妆吧!”每样生肖玉雕皆是一对,玹铮还等着卓念音的下文,却发现他压根儿心不在焉。    “诶!卓小六,本王跟你说话呢!”玹铮捅他腰眼儿,他哎呦一声。“你送了本王一个梅花络子,本王现在回送你对玉兔,你占大便宜了!”    卓念音撇嘴,“都说是嫁妆了,还不得抬进俪王府啊?”真以为他傻,他也不是好糊弄的!    玹铮好笑道:“你别不知足!既是嫁妆,便归你支配,这么好的东西将来传给儿女,你做父亲的面上也光彩呀!”    “儿女?”卓念音啊得一声捂住了脸,只觉得头发丝都根根烧了起来,“王主您、您胡扯什么呀!”    “怎么叫胡扯呢?生儿育女,人之伦常。卓小六,再过十天你可就要出嫁了,怎么连点为人夫侍的觉悟都没有,真是该打!”    卓念音见她抬手,吓得猛闭上眼,结果疼痛迟迟未至,反而感受到指尖的温柔,“记住,成亲那天打扮漂亮点儿,别给本王丢人!”    “哦!”卓念音嘴里应着,心里仍惦记着薛文梅,轻轻扯动玹铮的衣袖,“王主,梅郎哥哥真的很可怜,您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玹铮指着自己的面颊,“亲一口来!”    卓念音臊得满脸通红,“这、这响晴白日的......”    玹铮见他要躲,绷起脸吓唬道:“不亲也行,薛文梅以下犯上,本王先命人赏他五十大板再说。”    “别别!”卓念音吓得手足无措,“我没说不亲,不过我要是亲了,您得答应放过他......”    “行!”玹铮打个响指,又笑着指了指面颊,“赶紧的!”    卓念音背着两手,羞垂着头、紧抿着唇,扭扭捏捏地往前凑了凑。“真、真亲啊?”    玹铮拿话激他,“不敢?”    “谁、谁不敢!”卓小公子虽然嘴硬,心里却暗暗叫苦。好吧,人家是真不敢,谁叫人家没经验......    就在他磨磨唧唧、犹犹豫豫、仿佛在做生死抉择之际,玹铮忽然一手揽住他腰,一手按住他头,在他惊愕的目光中霸道地堵住了他的樱唇。    灵舌不费吹灰之力便撬开了他的齿贝,索取、碾压、掠夺、占有。卓念音被弄得喘不过气,不停挣扎,可哪里挣脱得开?    “唔...唔......”直到头晕腿软,玹铮终于放开了他。他面色潮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明明没有饮酒,却觉得天旋地转似的。    下一息,他哇得哭了起来,“你坏!你欺负人!”    玹铮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哪有?我亲你的时候,你不也亲了我,所以说薛文梅的帐咱们两清了!”    “可是...可是......”卓念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头晕乎乎的,根本想不明白。    玹铮鄙视道:“你吻技太差,赶紧找本春册学学,要是洞房也这样笨,本王就把你退回卓家去!”    “啊,都娶了还能退呀?”卓念音双手抱头,郁闷地要命。    而玹铮哈哈大笑,心情愉悦地往寿萱春永殿去了。沿途只觉花花草草格外顺眼,心想,原来这小子真是头一回,没被承玹鏡玷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