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这崔小翠如此做，肯定是想好好练习她作为厉鬼的掐脖子天赋。

“嗯，这家伙的掐脖子能力确实也是太弱了。”胡小意理解地点头。

躲在一旁，胡小意还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愿意给崔小翠练手。结果，胡小意偷看了半天，来往驻足之人都在白嫖听曲，没有人愿意上前第一个吃螃蟹。

胡小意渐渐看得无聊，便复又上楼回家。

天黑后，崔小翠也收摊回家了，她丢下当天没卖完的货物，却是换回了她之前的衣裳，一溜烟又窜了出去。

胡小意忙跟在她身后，追着她问道：“你要去哪儿？”

崔小翠扭头回答胡小意：“现在下班时间了，你管我去哪？我自由活动。”

得，这家伙刚来一天，现代词汇就说得挺溜了。胡小意被她怼得无言，气闷地也就懒得管她了。

当然，说是不管，胡小意终究还是有些好奇，隔了一会儿，胡小意忍不住也下了楼去。

在楼下，胡小意找寻了一圈，很快在一堆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里面，找到了衣袂飘飘的崔小翠。

毕竟，她那一身白衣，长长的黑发在人群里颇为显眼。

胡小意耐着性子坐在一旁偷窥，她搞不懂这崔小翠的想法，你说你一位女鬼，不趁着天黑去多吓几个人，混在一群大爷大妈当中跳舞干嘛？

幸好，就在这时，崔小翠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边跳舞边冲着崔小翠大声嚷嚷，其嚷嚷的话语一下子就解开了胡小意的心头疑惑。

这位中年妇女对崔小翠说：“小翠啊，我告诉你，你跟着我这般天天坚持跳下去，不久你就能像我一样强壮。你身子弱，本质上是缺乏运动。”

至于这位中年妇女，胡小意也认出了她来，这位中年妇女往常也在胡小意的摊位附近摆摊做生意。想必是在今天白天，她与崔小翠勾搭上了。

……

明白了崔小翠跳广场舞的缘由，胡小意好笑地继续观看。

看到九点多钟，跳广场舞的队伍散了。胡小意以为崔小翠会回去休息，不料，却见崔小翠东张西望一番，竟又跟在三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孩身后，跟进了附近的一条巷子……

“这家伙打不赢成年人，难道想对小孩子下手？”胡小意心中一突，她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只是等胡小意追进这巷子，眼前情形却是让她甚是哭笑不得。

幽暗的巷子里，胡小意就见崔小翠正被三个小孩按住狂揍，她可怜兮兮地努力往巷子外面爬，又一次次地被三个小孩拖了回去……

抬头望见胡小意在巷子口出现，崔小翠如同看见了救星一般，她努力地朝胡小意伸出了一只手……

而那三个小孩看到胡小意出现，他们也赶紧放了崔小翠，纷纷吓得掉头就跑。

不过在逃跑中，他们也不忘向胡小意告状：“这位姐姐，是她先动手的，她扮鬼吓唬我们，还掐我们的脖子！我们是自卫。”

……

胡小意摇头走近崔小翠，弯腰搀扶起她。

掏出一张纸巾给崔小翠擦脸，胡小意又忍不住问崔小翠道：“你这么弱，当厉鬼后，到底掐死过人没有？”

“没有。”崔小翠十分沮丧地回答胡小意，“我以前住的那旮沓，连鬼影子都遇不到一个，我一直没机会掐人。”

“那我就奇怪了，你既然从来没有掐过人，为什么对掐人这事一直孜孜不倦呢？”胡小意又问崔小翠。

“这很奇怪吗？”崔小翠愕然地抬起头，她盯着胡小意说道：“因为我是厉鬼啊，厉鬼就靠掐死人，再吸收死者的怨气才能强大！”

“强大后呢？”胡小意追问崔小翠。

“强大了就有真正的自由啊。”崔小翠目露向往之色。

“这样的自由很重要吗？要知道你掐死的人，在你生前都是你的同类。”胡小意依旧难以理解。

“当然重要！”崔小翠缓缓开口：“如果你上辈子是个寄人篱下的丫鬟，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掌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死在自己跟前，然后自己也被害死……”

崔小翠的声音在暗夜里显得分外幽缈，说完，她顿了顿，又自嘲一笑：“我还是暴露了我小丫鬟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