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还需心药医,如今他心结已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陆婳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莫名有些失落。
失落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只觉得此刻封齐铮格外聒噪,她很不想和他说话。
偏偏封齐铮没完没了:“张正夫妻二人都看傻了,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上门来求你。”
“再说吧。”陆婳语气不耐:“我有点累。”
封齐铮愣愣:“对对对,你需要好好休息。”
他搓着双手,想了想,又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
陆婳:“……我自己会走。”
“我知道……”
封齐铮替她盖好被子,突然低下头,脸贴着她的脸,轻轻地:“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你相信我,我会做得越来越多。”
他后来一直在回忆她倒下的那个画面。
其实他可以做一些事情的,比如挡在她面前,比如抓住周左达……
可他太相信她了,所以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
听到她头挨地发出的那声脆响时,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信任和防范是两回事,他怎么就糊涂了呢?
封齐铮很快起身离开,陆婳却睁着眼睛,愣了很久。
心里空落下去的那块,一下又被填得满满的。
她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也有反反复复,喜怒无常的时候……
…………
另一边,周左达还沉浸在病愈的喜悦中,丝毫没注意到张正若有所思的凝重。
直到大门口,他才后知后觉道:“张大人,夫人,请留步。瞧瞧,下官一时高兴忘形,竟让二位亲自相送,罪过罪过。”
张夫人微微一笑:“周大人高兴也是应该的,我们都能理解。”
张正幽幽开口:“周大人忘形归忘形,可别忘了自个儿身份才是。看在多年相识的份上,本官提醒周大人一句,那些话该说,那些事该做,心里得有掂量才是。”
周左达怔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拱手道:“张大人放心,下官自有分寸。”
话说到这份上,他干脆直言道:“周某人乃一介武夫,向来恩怨分明。封夫人治好了我的病,就是周某人的大恩人。有恩不报非君子,旁的不说,有周某人在一天,就不许封夫人在临阳出事。”
“至于封大人……他是来办案的,作为地方官,我该配合的配合,做好份内事便可。”
他看向张正,试探的语气:“张大人意下如何?”
张正没什么表情地笑了一声:“本官不如何,总之,先顾好自个儿吧。”
周左达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依我看,那封大人就是三分钟热度,以为人来了,嚷嚷几句,蹦跶几下就可以立功。我看他想得比长得还美……”
“等过些日子,他尝够了什么叫孤立无援,什么叫一筹莫展后,自会灰溜溜离去,没什么好紧张的。”
“确实没什么好紧张的。”张正淡道:“周大人快回去与家人报喜吧。”
…………
送走周左达,张正夫妻二人沉默地往回走。
如今,张夫人带着孩子搬去了后院,没有孩童没完没了的啼哭,前院显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