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上官将军若是被其他人看见你在同我这声名狼藉的宸王拉拉扯扯,就不嫌丢人现眼或是污了你的名声吗,毕竟我可是一个好龙阳的下贱之人。”时葑冷漠的推开了男人的怀抱,连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阿雪你听我解释好不好……”男人轻飘飘的一句话,风一吹便散了,更不曾送到那人耳边半步。
可他人却是没有追过去的半分勇气。
毕竟那些话其实是出自他的口中无二,他更没有想到终有一日,那么恶毒残忍的话竟是从他嘴里说出的。
夜风徐徐,吹得人打从心底发寒,哪怕身上穿了在厚在多的衣服,仍是觉得冷的。
只因他们冷的不是身,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她晚上留宿的是在青云殿,里头空荡荡的,寂静得连半分人烟都没有。
时葑踩在断了一截的枯木上时,顿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音,还未等她人靠近那宫殿时,余耳却听到了另一人匆而来的脚步声。
听其脚步声不是女子,反倒更想是男子。
不过这大晚上的,会有谁来找她呢?瞧着可真是令人期待得紧。
“这宫宴马上便要开始了,王爷怎的还在此处闲逛,就不怕我找不到你人吗。”身后人未至,反倒是声先一步至。
“你这不是找到了,不过若非你突然过来寻我,说不定本王爷都得忘了那一茬子事。”时葑笑得一脸妩媚的将手搭在男人伸过来的手心上,此时的二人倒是离得极近,连那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知刚才的那一幕戏,王爷看得可曾满意。”今晚的林拂衣比起之前对她的抗拒,反倒是主动了不少,像极了那等最为受宠的面首无二。
“自是满意至极,就是不知我的后半段戏,林大公子看得可曾满意。”笑得一脸坦荡之色的时葑搂着男人腰往那灯火通明之处走去,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手底下的僵硬。
不过那又如何,反倒是做戏就得做全套才得以令人认为是真的。
“我也是极为满意的。”眼帘半垂着的林拂衣强忍着不去在意那只搭在他腰间的手,和腹部那翻涌而上的恶心感才得以没有将人推开。
只因那人刚才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林大公子想来也不愿让那些想看你笑话之人如愿才对。”
今晚的宫宴上,这安排座位之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上官蕴的位置正安排到了时葑的对面,这不是诚心存了让你看热闹的想法了吗。
跟着姐姐和姐夫落座下的白瀛元在得知对面之人坐着的正是今日那位惊鸿一瞥的废太子时,连他都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
虽说他是一个正儿八经,只喜欢女人的正常男人,可若是路上遇见了好看的人,无论是男是女都总会多看几眼的才对。
“姐夫,你以前真的没有认识那位宸王吗?”话到嘴边的‘废太子’三字连忙被白瀛元给咽回了嗓子眼,还担心的往周围看了好几眼,生怕因着自己不会说话,而给姐夫惹来了麻烦,那么到时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上官蕴闻言,斟酒的动作不自觉顿了顿,连那酒溢出来都不曾在意。
“瞧你这人怎的一点儿都不小心,连酒倒满了都不在意。”当年知道他们那点儿事,并不打算说破的上官夫人拿出手中绣了白玉兰帕子给他擦拭着酒渍。
“有劳夫人费心了。”上官蕴眼眸半垂,遮住了眼中那抹落寞之色,方才触摸到那人的指尖此时好像还在隐隐发着烫。
在他们说话的这个档口中,端得宛如帝王宠妃无二的时葑搂着当年的燕京第一公子,现在的面首林拂衣缓缓走进,彼一进来,不知收获了多少目光。
女子的羡慕,嫉妒,男人的不屑,鄙夷,其中还参加着少许垂涎之色。
而这些目光在时葑眼中看来早已养成习惯,就是不知身侧的林大公子是否能消失到这种从天之骄子一朝沦为泥狗的天差地别。
因着现在言帝还未来的缘故,其他各处的官员皆是端着酒杯于这殿中随意走动。
因着大周朝开放的缘故,故而没有男女七岁不同席之说,更没有那等男女相见需得隔着一道珠帘的说法。
“今日见到那么多昔日的故人,不知林大公子可有什么想法不?”在自己座位上,坐没有坐相的时葑慵懒的靠在男人的身上,衬得整个人就如同一条无毒软蛇一样,更别提那束得松松垮垮的发了。
“能有什么想法,反倒是你的那位老情人可是一直惦记着你。”林拂衣强忍着满心厌恶想要将人给推开,可他更知今晚的宫宴上不知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这处,故而强忍而下。
只是这次回去恐不只是洗脱一层皮才能洗得掉这满身浓稠的恶心感了。
“惦记我,说出去简直令人贻笑大方,林大公子说这话之时,难不成就不觉得有半分心虚吗。”时葑指示着他叉了一块蜜瓜递到她嘴边,脸上讽刺的笑意却在不断加深。
“何来的心虚,若非那人心中还有雪客,又岂会在娇妻在侧之时,不时往你这处看来。”林拂衣将她无意铺洒在他衣襟上的发给拂下,憎恶的眼神就跟沾了上脏东西无二。
“就连他身后的那位少年,看着你时的模样那是恨不得连眼珠子都给掉出来,不过这也难怪,谁让宸王生了那么一张令人想要折辱的脸。”
“我的脸在好又如何,反倒他们现在最想看的是你这位林大公子的笑话才对。还有你忘了吗?我们就坐在他对面,若是他一直忍着不看才是心里有鬼,林大公子难不成也蠢了不曾。”
正当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之时,不远处的人群中正走来一名端着酒杯的青年,朝他们这处走来。
更何况还是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好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