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蔷很快被请出来,甚至都没有说话的机会,眼睁睁看着越来越疯癫的昔日好友一点点撕开她们的友情外衣,里面的东西却是肮脏不堪的。
声音渐渐远去,张蔷呆呆站在,半天没反应过来。
王弗姗姗来迟,过来先告罪,“实在是罪过,前院还有点儿别的事儿,耽误了,一时没看住,夫人没受伤吧?”
“没有”张蔷摇了摇头,被小丫鬟扶着走了,却是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屋子里,安静如死人的章莲跟方才癫狂的女子判若两人,抬眸看了眼王弗,亦或是看了眼王弗身后的门,又挪了回来,继续躺尸。
就这样吧,再不死心失望,那丫头也没救了
章莲被人拉起来,经过王弗身边,低声说了句:“麻烦了。”
王弗皱眉,抬眼,“麻烦什么?”
章莲一声不吭。
“是谁?”
章莲又不肯说了。
摆了摆手,让人把这人拉走,王弗有些无奈,嘴越来越严,可未必查不到啊!
可怜这些个人了
王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造孽呐!
最后,要行刑了,倒是羡仙院递了消息来,赐毒酒,死得干脆。
看见毒酒的章莲有些愣神,耳后拿着酒杯,努力回忆只遥遥见过几面的王妃到底长什么样,可惜,她想不太起来,算了
一饮而尽,人也渐渐没了什么力气,门外是十里艳阳天,门里是一片灰暗景,烈日骄阳里,有人死得惨烈,却无怨无悔,最后一滴泪淌下来的时候,章莲好像又想起来了初入宫那天,她是被卖进宫的,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其他人也都知道,她们不少都是落魄家族的姑娘,瞧不上她,可有一个人不会。
说不定是因为那个姑娘蠢,隔壁不知道被卖进宫和自愿进宫的有什么区别,章莲想了想,有些想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那个姑娘这回该恨她了吧?
一贯看着硬邦邦,可就是个泥人脾气。
她那么说了,恐怕连给她烧纸钱的人都没了。
章莲突然觉得自己是真的惨,只是,现在,好像晚了
手一抬,又一杯鸩酒入喉,蔷薇院里,才睡下不过一刻钟的人,陡然从梦里惊醒,片刻之后,夺门而出,差点儿又撞上过来报信的立夏,却顾不得正妃贴身陪嫁来传话,直直往外去了,小丫鬟急忙告罪,又追了上去。
小丫鬟废了半天劲儿才跟上,却发现自家夫人跌了个跟头,蹲在地上哭得伤心,最后直接撅了过去,又手忙脚乱叫人帮忙。
蔷夫人跌一跤然后哭撅过去这事儿听起来有点儿丢人,府医去看了,没什么大碍,只要别再这么哭了就成。
这个档口上,这事儿倒更像是个乐子,别点先不提,这时候能逗人笑一笑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