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山看看沈沐歌,又看看咄咄逼人的和尚们,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想要说话又无从插嘴。只得把询问的目光看向白长老,却见白长老也是愁眉不展,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时便听沈沐歌冷冽的声音传来:“大师一身正气,真是令人佩服!
但小女不才,有个问题想问一问大师,不知可否解惑?”
她的目光落在为首的空释身上,带着淡淡的怒意。
“施主请讲。”
空释终于睁开眼,他的声音像是一汪古井无波的潭水,语气没有半点波动,就如同普陀寺万道光明殿中枯坐的老佛,世间的一切在他们眼中都是过客。
“我听闻普陀寺佛法无双,普陀寺的如来更是心怀众生,所以许下宏愿,建立大佛国,以佛法度化世间生灵。
如来坐下更有精灵鬼怪各类弟子,受佛法度化,一心向善。
小女不明白,如来尚且对妖魔一视同仁,怎么到大师这里,见着宝物生灵就要喊打喊杀,难道在大师眼中,世间只有披着人皮的才叫做生灵,而对是非善恶一概不分?”
“大胆!”
“竟然敢对师兄如此说话!”
“”
此言一出,空释背后那些黄袍僧人个个牙呲目裂,指着沈沐歌叫喊大逆不道。
空释目光落在沈沐歌身上,长念一声佛号,后方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以手作揖,安静退到空释背后。
“小施主说的没错,如来确实是这世上少有的圣者,他老人家对待众生一视同仁,我等修为不够,还做不到他老人家的境界。”
沈沐歌笑着摇头,指了指乾坤鼎,又指了指自己:“我的鼎今日才刚刚生灵,就像是呱呱坠地的婴孩,对这世界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它从未作恶,更未伤人,若要论心思单纯,不知胜过凡人几何!
为何大师一见它便要镇压,如此不问青红皂白,让小女不得不怀疑,普陀寺的大师是否像传说中那样悲悯众生!”
空释看了一眼沈沐歌背后的乾坤鼎,目光深沉,仿佛能够透过乾坤鼎看到另一个世界。
“确实是个刚刚出生的器灵,空如,退下吧!”
他对刚才叫嚣着要用伏魔令镇压乾坤鼎的僧人吩咐到。那僧人还想辩驳,一张脸通红,可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空释,只得作罢,安静退到一旁,梗着脖子朝沈沐歌瞪眼。
沈沐歌语气好了点,见空释也不是没法讲理的人,毕竟沈家从未得罪过普陀寺,对方也不想直接就撕破脸。
“多谢大师网开一面,”向空释轻轻一拜,语气一转继续说道,“小事已经解决,咱们不妨再谈谈其他的事。
大师突然登门,沈家受宠若惊,不过小女听闻大师是为秦、张两家灭门一案而来。
沈家自问从未招惹过这两家,不问世事多年,这是落月城有目共睹的。
大师前来调查沈家,沈家福薄,担不起这么大的锅!”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让空释身后的那些僧人看她的目光极为不善。
在大佛国作威作福惯了,从没有人如此顶撞他们。那里的民众家家户户谁人不把佛陀供在家中,每日顶礼膜拜,哪里像如此边陲之地,民众心中无佛,不通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