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毒事件的落幕,清萱的生活又恢复的平静,在暑假结束前,从德州传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薛柠生了,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下子就凑成了一个“好”字。
清萱同陆维东商量过后,便把陆博衍留在首都,两人一起回了趟德州,看望薛柠还有刚出生的孩子。离开时,秦晓云带着儿子林熠阳也踏上了去首都的火车,秦晓云的意思是她要到首都玩几天。临行前,林建国还特地送他们到火车站,只是秦晓云脸上的神色却是恹恹的。
秦晓云要过来,清萱当然是非常欢迎的。
几个人一下火车就直奔家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清萱就忙着给秦晓云收拾房间,陆维东则带着林熠阳和陆博衍出去玩。
其实,房间都是一直都打扫清洁的,简单地收拾一下就可以住人了。
房间整理完,清萱倒了一杯蜂蜜水放在秦晓云手边,问道:“云姐,我这次见你,怎么觉得你兴致都不高呢?”
说是要来首都散心,一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这次回德州,清萱见到秦晓云第一面,就觉得她满腹心事,和林建国之间的氛围也有些不对劲。
“嗯?”秦晓云正低眉垂眸,突然指尖碰触到了温热的茶杯,茫然地抬起头,“啊?你刚才说什么?我都没听清楚。”
清萱眉头微蹙,这是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看来不是小问题。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是问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这次见到你就没发现有心情放轻松的时候。”
“是有点事儿。”秦晓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见到了上辈子林建国后来娶的那个女人了。
即便这时候那个人还很青涩稚嫩,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还在读初中,家境一般,但有一对疼爱她的父母以及两个哥哥,笑起来很好看。
这张面孔那是她上辈子身亡之前印象最深刻的脸庞,她怎么会认不出?当那个人出现在林建国身边时,秦晓云的内心极为慌乱,那个人昭示着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如果那个人注定是和林建国相伴一生的人,现在的她又该何去何从?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清萱温和地问道。他并不是非要追根究底的性格,只是看秦晓云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事情只有说出来解决了,才不会成为人心底的负担。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无法容纳无穷无尽的情绪,或是烦恼,或是悲观,因此情绪是需要发泄出来的,不管是讲述出来,还是做其他事情排遣。
秦晓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到清萱温柔又略带鼓励的目光,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开了口,“英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清萱饶有兴趣道:“你问。”
秦晓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假如一个人以前做错了事,但是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他以后还是有罪的吗?”
还不等清萱回答,秦晓云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他已经知道错了。”
她是想问她已经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赎罪,那么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看待自己。
“这个问题么?每个人的衡量标准都是不一样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理解,当一个人已经为自己曾经做下的错事付出代价,并且也真心悔过,那么还是有重来的机会的。但是,只有一点,对别人造成的伤害已经形成,这个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清萱的声音极其柔和悦耳,宛若飞泉鸣玉,带着一种温柔的安抚之意。
秦晓云若有所思地攥紧了手指,声音急促,“那如果那件事根本没发生呢?只是未来可能会发生。”
这辈子她没有鬼迷心窍,好生地同林建国过日子,那么后来跟林建国在一起的女孩,是不是因为她的存在又拆散了他们呢?每每想到林建国和那个女孩儿在她在她身旁经过的模样,都无疑是在她心里插了一把刀。
清萱有些诧异地看向秦晓云,“为什么要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如此执着呢?既然从未存在,又何必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担忧呢?”
清萱始终认为,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只要问心无愧便可。不过,秦晓云的态度很奇怪啊,这到底是发生了还是没发生?清萱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发生在秦晓云夫妇之间的事,莫非是林建国在外面有了别的情况?
秦晓云像是经过了很久的思想挣扎,才道:“你说的也是。”
这时,她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许多。
清萱用手撑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秦晓云,嘴角翘起,俏皮地问道:“那么小妹是否有幸知道云姐最近是因为什么变得不开心吗?”
秦晓云见到清萱温暖的笑容之后,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我和建国带着阳阳一起去公园玩,中途呢,有一个小女孩子被几个混混欺负,建军帮了一把。”
清萱立刻瞪圆了杏眼,莫非真叫她猜对了?没想到林建国还是这种人?
“云姐,然后呢?不会是借着这个机会,那姑娘家中长辈来登门道谢?”
清萱脑海中突然涌现了戏剧中通常会出现的场景,女子云英未嫁,父母多半是要报救命之恩的。所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也。
咳咳,现实生活中,肯定是不会了,哪家父母嫁女儿这么儿戏的?
“确实是。”秦晓云点了点头,“不过我后来总做一个梦,梦里建国和那女孩子走到了一起,梦里没有我,也没有阳阳,大概是因为旁的什么原因,梦里的我和建国早就不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