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周其玉攥紧手机，手背泛起一道道青筋，“不都是莫决逼的吗？”

“嘁，周其玉你什么人，我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还用莫决逼你？”，周其玉的狡辩，沈觅是一个子都不信，他这人惯会说大话骗人。

靠着这张嘴，哄骗了多少无知少年。

电话对面安静了好一会儿，周其玉情绪不太稳定，断断续续传来抽噎声。

“沈觅，顾阮回来的事儿，别告诉莫决，好不好？”

尖牙利嘴的周其玉退去，卸掉了所有伪装，苦苦哀求着沈觅：“我不能没有莫决，我不能没有他！”

周其玉对着他从来就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现如今为了莫决，低声下气地祈求他，把顾阮回来的消息隐瞒住。

沈觅可耻的承认，他嫉妒了。

可到底嫉妒什么，自己也不明白。

心里因着周其玉第一次的示弱，某个位置软得一塌糊涂。

嘴里吐出一个字，“好。”

匆忙挂掉电话，坐在吧台上拼命往嘴里灌酒水，跟不要命似的。

仿佛这样，才可以把心底泛起的涟漪狠狠压制。

周其玉在沈觅挂断电话后，酝酿好情绪，头枕在莫决的手附近，确保眼泪流下的瞬间，能滴到莫决的手上。

作为一个深深爱慕着莫决的贱受，在听到莫决喜欢的白月光回来后，到那会儿，渣攻终将会抛弃他的贱受，所以这一刻的周其玉应当是伤心欲绝的。

可他的哭泣，渣攻怎能不知道。

滚烫的泪珠像不会断似的，一滴接着一滴，分毫不差地滴落在莫决手心。

莫决半梦半醒中，无意识地握了握湿漉漉的手，撑起酸软无力的腰坐起身。

周其玉在莫决起身那刻，惊慌地翻过身，假装熟睡的模样。

但他控制不住的呜咽声掀开了一切伪装。

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莫决一把捞起周其玉，细长的手指轻轻擦拭他脸庞的泪水，“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心里难受。”，周其玉跨坐在莫决的腰上，“莫决，你以后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好不好？”

黑暗之中，周其玉的眼睛特别亮，莫决看的很清楚，周其玉看向他时，眼睛里的情绪波动快要溢出。

“好，以后不丢下你一人。”，莫决捧着周其玉的脸蛋，轻轻在嘴边落下一吻。

周其玉闭上眼睛，任由人被推倒在床，拥在怀里，莫决低沉沙哑地说：“睡吧！别多想。”

莫决所有的话，周其玉从来没有相信过。

他心里有一束白月光，周其玉是早就知道了，却从未听他提起过。

明显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不要脸。

还尽做些引人误会的事，一步一步把人带坑里，爬都爬不上来。

周其玉虽然也渣，但他只不过是享受追人的乐趣，人到手后立马甩了人家，不骗财不骗色，哪像莫决。

周其玉心里唾骂了几句，一股困意袭来，睡着了。

莫决搂着周其玉的腰间，轻柔地拍打他的背部，哄他入睡。

待周其玉沉沉入睡后，莫决才拿起手机查看，是什么让周其玉的情绪崩溃。

无意间滑到通话记录，是沈觅打来的，通话记录是凌晨四点十五分，一定是沈觅说了什么，周其玉才会那副模样。

端详着周其玉的睡颜，平时撩人心弦的桃花眼合上了，如玉的肌肤在月光之下仿佛透明了一般，莫决粗糙的指腹按压住周其玉的脸颊。

你就是凭着自己这幅模样在外面勾搭别人的吗？

也包括我！

莫决自嘲一笑，缩回手枕在周其玉手臂上，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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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决，好了没？”，周其玉穿戴整齐，站在书房门口，轻敲房门。

“你在门外等我，很快。”，莫决放下手机，不耐烦地说，“没事就不要来书房找我。”

“好……好的，那你记得早点下来，宴会晚上八点就开始了。”，周其玉紧握的拳头向上扬了扬，迟早有一天让你痛哭流涕。

周其玉离开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莫决垂眸久久凝视手机相册，少年时期的周其玉，朝气蓬勃，那抹招摇的笑意，扰人多少人的心。

可现在却被他蹉跎的不成样子，闪避的眼神，卑微的语气，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划开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莫决自觉对周其玉的亏欠一辈子也还不完，如果周其玉想要他命的话，他心甘情愿。

裹着纱布的手，结痂没几天的伤又开裂了。

手上的刺痛让莫决越发清醒，幽暗的瞳孔仿佛接近于虚无，没有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