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迟迟没有上菜,再加上餐桌座位空了一张椅子,喻轻轻猛地后知后觉,他悄悄拉了下身边蒋星羽的袖子,低声试探问:“导演迟到啦?”
蒋星羽闻言对她挑挑眉,声音泛着笑意:“名导嘛,有迟到的资本。”
语意打趣,蒋星羽抬手给她倒了杯饮料,示意她先喝着。
喻轻轻按亮手机屏幕,时间是十二点零八。就在此时,包厢门发出一阵响动,好像有人进来。
喻轻轻循声看过去,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饮料猛地滑入喉咙,噎得她难受得蹙起眉。
下一秒,她低下头,手捂着口鼻,强忍过碳酸饮料的打嗝反应。
喻轻轻这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全被身边的蒋星羽看在眼里。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侧过,对着她的右耳低声道:“导演,陆宴。”
瞬间,喻轻轻的身子就僵在了原地。
冤家路窄?
当然,她是人家的冤家。
她一个马路杀手,哪里好意思怨恨正常行驶的人,况且对方还是她接下来要合作的导演。
惹不起惹不起。
所有人都站起来和陆宴说话,喻轻轻只好借着蒋星羽的胳膊,勉强随大流站起身,强颜欢笑。
她看到了陆宴,陆宴当然也看到了她。
喻轻轻不知道该怎么缓解气氛,只好笑容不要钱似的对他微笑,笑到她的苹果肌僵硬,嘴角疲惫。
“喻轻轻?”
陆宴的声音很温柔,却也听着稳重,与他整体气质相符。
仔细打量陆宴,喻轻轻满脑子都是美好的形容词。
公子世无双,谦和温雅,温润如玉。
其实,陆宴的某种气质和傅锦楼类似,那就是禁欲感。只不过傅锦楼是冷漠到难以接触的禁欲,陆宴是高雅到不涉世俗的禁欲。前者孤傲拒人千里之外,后者干净得一尘不染。
无缘发展故事,便空惹了女人相思。
妖孽啊妖孽。
“导演和你说话呢。”蒋星羽实在看不下去了,抬起手肘碰了下喻轻轻的胳膊,提醒得很明显。
“啊。”喻轻轻回神,立即对陆宴颔了下首,声音也是故作镇定:“导演好!”
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陆宴心情更差了。
入行拍电影六年,但陆宴从来没有私下打听演员人品,甚至是上网搜索演员新闻的习惯。他只看演员拍戏资料,不关心他们五花八门的私生活。
但喻轻轻不一样,他经常听到周围人吐槽她是花瓶,也是票房的象征。只不过,与以往一样的是,他没有查过喻轻轻这号人。
所以,不认识。
公私分明,陆宴嗯了一声,示意大家坐下。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饭局,这是剧组开机前导演、编剧和男女主创的围读会,大家聚在一起,开诚布公地研究剧情和角色人设,争取配合演绎和拍摄出精良的电影剧作。
看着手上一沓厚的剧本,喻轻轻粗略地翻了翻没有勾画的后半部分,冷不丁地问:“导演,剧本我才看到一半,请问男女主有吻戏么?”
“……”
这个问题不过火,对于影视作品拍摄者来说更是常见。陆宴平淡的目光从剧本移到喻轻轻身上,语气不加任何私人情绪地开口:“你想加?”
喻轻轻:“……”
与她的反应不同,一旁的男主演蒋星羽将手支在桌上,细长的手指挡着薄唇浅笑,满眼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闲适。
喻轻轻脸上一红,转头故作从容地对陆宴笑笑。看到他一脸的认真,喻轻轻莫名地想捉弄他,她假装苦恼,试探问:“导演能给加吻戏?”
“……”
包厢陷入诡异的安静。
陆宴也笑了,一字一顿:“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