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子咳着坐下来,头上一把汗水,几滴晶莹落在桌上,“我有些口渴,牧哥儿,你帮我倒杯水。” 胡牧白倒水的手伸去杯子,抓到杯收了回来,将快倒了风灵子扶去塌上。 风灵子出了何状况。 胡牧白前几日渡给风灵子的修为空的没有了,都去了哪儿。 风灵子咬着牙,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像在忍受很大的痛苦。 胡牧白白着脸继续为风灵子渡修为,再去赤焰山挖火灵芝进补。 风灵子这才知道胡牧白的内修蹭的如此快,原来靠这个。 胡牧白在一日后抱着两株火灵芝回来,“风灵子,我想过了,与其给你渡修为,不如教你如何炼化这些仙草。” 风灵子笑道:“牧哥儿,我若是炼化时,走火入魔了。” “不会的,我会守在你身旁。”胡牧白爬到风灵子坐着,双手握着两大颗红云似的灵芝,“风灵子,赤焰山内长着许多这样的灵芝,我们炼化了再去采,不用十年,修为大为长进,加之我们不断打坐调息,修行快出别人的五倍。” 风灵子脸上挂着苍白的笑,笑出些红润在皮面上点点晕开,“牧哥儿你随时都想着我,心眼真好。” 胡牧白眨眨泛冷的眼皮,拖后腿的,不帮不行,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妖怪都像他这样,只有被吃掉。 风灵子垂下脑壳,吃着手里的包子,吃得嘴角一鼓一鼓的挪动着。 “多吃不利修行,你最好把住口,少吃或是不吃。”胡牧白忍不住说道风灵子。 风灵子半口包子在嘴中,含含糊糊的道:“你能吃,我为何不能吃,大不了我晚上少睡一个时辰,将退了修行补回来。” 退了补,补了再退,到最后还余下多少,胡牧白抢过风灵子半口没吃干净的包子,扔进河内,少许时间,跃起来的鱼抢去了。 “你要吃,吃这个。”胡牧白满口气话,将一朵灵芝扔给风灵子。 风灵子盯着大朵灵芝,无从下口,转头向胡牧白眨巴眨巴小眼,“可以将这朵灵芝煮了热汤吃么?” 胡牧白咬了一嘴灵芝,咀嚼到胃里,再咬口,再咬,卡擦卡擦的将灵芝吃了个缺口,笑眯眯的,“你若觉得不好吃,也就不用吃了,以后你再这般病死鬼的样子,我也懒得出手救。” “你别恼,我这就吃。”风灵子鼓着脸颊咬灵芝,灵芝在嘴里就像烧焦的豆腐块,硌着舌尖,食难下咽,闭着眼睑硬咽下去。 最后,咬一口,不用嚼味儿,直接挤进嗓子内,吞到底儿。 便一直咬,两人一同咬食,费了些时,全数进了腹内。 皆松了口气。 金乌西沉,柳林内一片清心凉快,热气慢慢减下来。 “牧哥儿!”秀秀蹦蹦跳跳的来了这儿,远远的望到对坐的两人,住了步,很轻很轻的步子走过去。 胡牧白闻到秀秀的一丝一丝香味儿,眉毛抬动,平静回来,专心凝神当下的事儿。 秀秀拿起胡牧白身旁的玉萧,斜下唇旁试着吹了吹,吹出了一个音。 来了兴致,再吹玉萧,吹着断断续续的音,高高低低的。 风灵子皱着眉毛。 胡牧白开口,“动我的法器会伤着,秀秀乖呀,别乱吹!” 秀秀轻轻的张嘴,“我将萧放你身旁,去一旁玩会儿。” 胡牧白笑着点头,“好”,运转内气,重头开始坐练,没到半会儿,卫宁生走了过来。 卫宁生走的不快不不慢,像在观河景,身后跟着想事儿的越捷。 风灵子正在练体的关键,胡牧白心叫坏了,抓着他跳去河内,借河下的安静接着被打断的事儿。 “风灵子和牧哥儿才刚还在这儿,这时去了哪儿。”越捷在岸上问。 胡牧白吐了口嘴里的水泡,鼓到河面,接连有水泡从口中冒上去。 在岸上可看到河面的不平静,河下的躁动,越捷盯着这处,觉得古怪。 “牧哥儿和风灵子去工地看造屋了。”秀秀过来解围,笑着看一眼河内,“你过去就能找到他们。” 越捷盯着河内,双目定定的:“你真看到他们过去了吗?” 秀秀肃起块脸,“我没有老花眼,难道还会看错吗?过去吧!一起看了工地,还能去看禾苗上结出稻米。” 卫宁生脱衣向河内跳,秀秀拉着他的手,“这儿有女孩子,你干什么。” “风灵子在河内,面色变白了,丫头,你别拦着。”卫宁生推开秀秀,再向河内跳,越捷先跳了下去。 “扑通——” 越捷向水底沉。 秀秀捂着嘴,不让嘴内说出声,卫宁生目不转的盯着,压住心里的忐忑,故作镇定。 卫宁生纵入河内,头向下,在河内找寻什么?没有找到风灵子。 越捷冒出了水面,呼了一口嘴里的水,“秀秀,找不到风灵子。” “他们去了工地,你们下河怎能找到?”秀秀木着脸,口带责问。 越捷立在水下,向四周看,卫宁生来了河内,游去了何处。 “扑通—” 卫宁生特别难缠,牵住他的注意,风灵子真有事儿,还有牧哥儿在。 秀秀伸长腿,滑落进了河内,双手扑打着河水,软着口高喊:“救命呀!救命呀!卫哥哥,你快来救救我。” 越捷脖子后一凉,转看去掉水内的秀秀,大喊一声秀秀。 秀秀喊救命,再喊卫哥哥。 卫宁生的头破开水,将沉下来的秀秀抱拉上河面,责怪道:“你怎么下来了。” “河边太滑,我没留神,踩空了,落进了河内。”秀秀眼皮一翻,假晕过去,不再多说。 卫宁生扫视平静下来的大河,垂目怀中晕过去的秀秀。 “落水后需要救治,卫宁生,你快送秀秀回去。”越捷催促着卫宁生。 卫宁生提足出水,脚尖在河面几个滑点,微荡河水,抱去了胡家。 越捷凫水上岸,河水中再起涟漪,涟漪一圈一圈的漾开,变成了轻波,喊着:“牧哥儿,你们快出来,别在河内闹着玩。” “我们没事,越捷你先回去。”胡牧白用极美的中音传声上岸。 轻波随声变动,翻成朵朵浪花,挤向两岸,开始咕咚、极快的咕咚、咕咚咕咚的,就像煮沸的水。 河下的胡牧白双手握着风灵子手,旋身上来,惊起一阵哗啦。 哗啦的水结成流动的水帘,罩住上来的两人,水帘外看不明水帘内动静。 越捷在岸上望着流动的水帘,在里面一定很好玩,“牧哥儿,有好玩的,你也不叫上我,我不回去,我来了。” 水帘内一白一青,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在高的胡牧白将炼化的修为瞬间转下给风灵子。 风灵子接纳到体内,开始吸收。 胡牧白睁开的乌黑的眸瞳映出施展轻功过来的越捷,将他吸入水帘内。 越捷哈哈的笑着,“牧哥儿,我也能立在水面上了。” 胡牧白定住越捷乱转的头,“你会轻功,立在水面上不是难事儿。” 风灵子在越捷的身后,冰冷的身子很快的转热,血脉流动,惨白脸庞变得红润,眨动的眼皮缓缓睁开,带着笑容,“对呀!你的轻功十分了得,也能做到。” 风灵子吁了口气,继续道:“不过,你的身手是谁教的?” “与很多个师父学过,现在记不清脚下的功夫是跟哪个师父学的,学着学着就会了。”越捷与胡牧白并坐在水波上,这水波下像被什么垫着,不会落入水内。 四周一片清凉,坐在河中还很舒服。 胡牧白盘膝定坐,借闭目养神,正回在体内乱蹿的气息。 风灵子笑赞:“学着学着就会了,你习武的天资很高呀。” “还行吧!”越捷谦虚后指着胡牧白问:“牧哥儿在做什么?” 风灵子喔了声,眯了眯狭长的笑眼,“这河内凉快,他眯一会儿神,你也可以眯一会儿,我也可以。” 越捷像胡牧白那般盘坐,闭下的上眼皮,这河再次回了宁静。 从河岸两边看,河水只是长高了,没有别的变化。 玉萧还落在岸上嘞。 风解落过来找风灵子,捡来了手上,像秀秀那样横在唇畔吹了吹。 他会吹曲,一管魔萧,居然能吹出好听的曲子,忘了找风灵子。 “牧哥儿,那把萧是你的吧?”越捷在河内说话,听着就像河面下出声。 胡牧白睁开目光,风解落正好顺着声看过来,这时天色朦胧。 月华同是朦胧,河面笼在薄薄一袭水汽内,看得并不真切,风解落双目明亮,循声跨步过来。 风解落身手更好,就像掠过河面水鸟,来到河中心,“大家找了你们半日,寻不到人,你们在这躲安静了。” 胡牧白张开的嘴含笑:“找不到么?风叔不是找到了我们。” 风解落向四周眺望,群山连绵,起伏不断,披了月华,美得让人流连不归。 再是,坐在水上的感觉美妙难言,风解落在这儿歇了会儿,“今日晚了,都回去,明日再来河边玩。” 胡牧白立站起来,结起的水床分成了河水,提着越捷第一个上岸。 风灵子跟着。 风解雨脚下晃动,捏着萧歪歪斜斜的来岸上,对胡牧白的萧生了兴趣,此时不想还了,回去的路上把玩,更增兴趣。 风灵子把来手中,深笑道:“风叔看过了,该还我了吧!” “你的?”风解落不信。 风灵子扬起下巴,指尖的萧转了个花,搁进袖袋内:“早先是牧哥儿的,他送给了我,现在是我的了。” 风解落伸出手,“给为父玩两日,两日后还你,不会贪着不还。” 风灵子扭扭捏捏。 风解落握着风灵子的手臂,将萧顺了回来,被胡牧白抬手拿了。 胡牧白说:“玩刀玩剑都行,不能玩这个,还是我拿着,哪日你们能碰了,再给你们碰。” 风灵子半张嘴,追着走了胡牧白,吊着他的手臂,“牧哥儿,你说了给我的。” “何时说的?”胡牧白在院子内说。 风灵子摸着发顶,嘿嘿道:“晚上睡觉,我向你要,你就答应了。” 胡牧白将手上的萧扔给了风灵子,“你试试吧,能驾驭它,便拿来做法器。” 风灵子心里高兴,不免多问一句:“牧哥儿,你呢?” “龙腾鞭是虚无境的法器,不能落在歹人手上,我拿了。”胡牧白轻轻的这样说。 风灵子双手握着萧,“你拿了,上头追究下来,如何说。” 胡牧白打开两扇门,进了屋内,请了门外的风解落进来,“我只是抽走了鞭子的魂,鞭子还是鞭子,只是不能乱打人。” 风解落转瞧去心思细腻的胡牧白,“鞭魂在你这儿,我心里踏实。” 风灵子掌亮了几处烛光,这屋子亮堂起来,听到屋内的水声,先回来的越捷正洗澡,在后屋坐着道:“鞭子和鞭魂为一体,设法将鞭子讨过来。” 风解落喜好兵器,气血沸腾,声带激颤:“越捷可以要到,找越捷。” “鞭魂与我为一体,要用了随时可以使用自如,无需劳力老心。”胡牧白解开汗巴巴的外袍,“身子这会儿黏糊糊的,不大舒服,你们继续说,我进去洗澡了。” 风灵子宽了自己的外袍,“下了河,一股河水味儿,我也去洗洗。” 风解落随意的坐下,“你们去洗吧,我在这儿坐坐,等你们去前屋吃夜饭。” “风叔,一起去洗吧,洗了后,可以穿卫宁生的,不用担心没换的。”胡牧白说话时,去翻卫宁生的衣奁,抱了他一身月白色的,推着不情不愿的风解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