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地一声不响,便回来了?”
正在坐堂的萧鉴看着李恪走进蜀王府,整个人都是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本王回自己的王府,怎地还要知会你一声不成?”
正在郁闷中的李恪也没客气,一句话就直接怼过去了,顺带着还瞪了一眼。
“呃,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早知道殿下要回来,臣便安排人去南山下等着,也免了这一路的鞍马劳顿……”
虽然说李恪长得就很萌,但萧鉴还是吓了一跳,赶忙解释了一句。
然而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李恪整个人都要炸了,脸色都有点儿泛红,特么的要不是山底下没有个接应的,他至于这么狼狈?
和武士彟搅合到一起倒也没什么,一个利州都督而已,经过自己便宜爹三年多的奋斗,便宜爷爷在京中的好狗发配的发配砍头的砍头,基本不剩下什么了,偶遇一次算个啥?
但是武家那两个小娘子,李恪是怎么想怎么觉得难受。
萧鉴这句话,简直就是在他李恪还没有结痂的伤口上再来一刀,然后撒盐,撒的还是特么的大粒儿的青海盐。
疼到炸!
“这,殿下……”
看着李恪的表情,萧鉴倒吸了一口凉气,杨豫之那个逗比刚刚被踢去左武卫可没多长时间,他可不想步了那个逗比的后尘。
虽然说萧瑀啊萧璟啊这帮人的面子,理论上要比杨师道大那么一点儿……但萧鉴可知道,现在背后对着杨豫之那个逗比议论的人,可真不少。
毕竟能在左武卫混一个好官身的,再怎么差也是勋贵子弟出身,寒门泥腿子?想都别想,谁还怕了谁?
李恪端起桌上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水,勉强把心头的火气压下去,说到底他还没经历过什么大富大贵再教育,也干不出借机发火的破事儿来。
“也没什么,不过是出了点儿岔子罢了,小事,都是小事。”
李恪也不能说因为武士彟吧?现在朝廷这个关系,就他们的错综复杂,鬼知道萧鉴回去和他老子逼逼一句之后,能被传出什么花儿来,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自己这个蜀王府又不是大内皇宫,也没法治萧鉴一个泄露禁中秘语的罪名不是?
眼看着萧鉴用疑惑的眼神瞅着自己,李恪就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玄明说的也是,南山脚下,也该有蜀王府的一片园子了,本王平日里下山,也能便当不少。”
顿了顿,李恪就开始安排:“稍后本王写一封文书送去兵部,给亲事府增补一个副典军,你代本王给药师公送去,然后去找将作监的阎少监,让他派人去选址勘察。”
这年头要说营造技艺,最顶峰的还是工部将作监的匠人,什么高手在民间,根本就是扯淡,所以李恪想要给自己增补一个南山下的庄园,那肯定是要动用最好的了。
“喏。”
眼瞅着李恪消了气,萧鉴也就松了口气,只要不被顶头上司怪罪,都是小问题,小问题嘛。
别看李恪没说用什么名目去找将作监的人,给他蜀王建一个私宅,但萧鉴心里也算有了腹稿,别的不说,同仁堂就是个很好的名目嘛,这可是李二陛下钦点的良心企业,给大唐帝国主义建设添砖加瓦的,用用将作监的人,又怎么了?
然后看着李恪回了书房,去奋笔疾书了,萧鉴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明明气势惊人,刚刚却被自己忽略了的中年男人,就虎口和食指上的茧子,明显是个舞刀弄枪的好手,一个打自己二三十个没有任何压力那种的。
“这位将军快快请坐,来人,看茶。”
因为是李恪亲自带回来的,萧鉴就没敢装个逼什么的,“不知这位将军是……”
因为萧鉴挂身上也算挂着军职,所以一看口也没说什么太尉,不过从里到外的客气,还是让苏烈感到了舒坦。
“末将苏烈,忝为匡道府折冲都尉,蒙殿下看重,要到亲事府担任副典军一职。”
苏烈就冲着萧鉴拱了拱手,然后坐了下来,自然有人给上了一盏呆着生姜葱花羊油之类玩意的茶来。
这就是那个副典军?苏烈?匡道府折冲都尉……
脑子里转了一圈儿,萧鉴也没从家族祖传的英雄谱里面,扒拉出这么一号人物来。其实也不怪他,冀州苏定方最出名的时候,大概他老子叔叔能听说过一点儿,不过离着长安太远了,也没想过这种冀州土鳖能咸鱼翻身,自然用不着跟着下一代去提。
“既是亲事府的副典军,那也是自己人了,末将萧鉴,现为蜀王府兵曹参军。”
不过既然是李恪自己点的副典军,他还是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客气,这种蜀王亲自拉过来的人,自然要比他这种因为家世门第被直接塞进来的强一点儿。
“殿下文书还未发去兵部,尚不知药师公如何决断……”
苏烈还是有那么一点儿担心的,大唐上层建筑里面他了解的不多,不过李靖这个军方巨头级别的县男,怎么看怎么不科学,万一要是把这个调动驳回了,他不就坐蜡了?
“苏将军放心,药师公驳了谁的面子,总也不能就驳了殿下的面子。”
萧鉴摆了摆手,很淡定的样子,“前日里,药师公还曾派家人来给殿下送来一卷尉缭子,不过是个亲事府副典军的调动,算个甚?”
按照常理,王府和王府亲事府的官职,除了长史、司马、典军这种正职之外,其他的亲王都是能自己任命的,再加上李恪现在超然的地位,秦琼都能给他当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只要不说让尉迟恭、李世勣这种级别的将领给他做王府长史,肯定就没有任何问题。
寻常的勋贵子弟不愿意进一般的王府,是因为王府官员外调任职,不如东宫那边便当不说,因为派系问题,还有可能受到打压,上升空间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