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很好风也清凉,墙外的松林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响动,和着夏夜里的蛙声虫鸣幽静又惬意果没有被阿峦关在门外的话。
容翦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跪在门外挡着他路的南巧和竹星。
站了好一会儿他问道:“这么早就睡了?”
南巧回道:“主子确实睡了,近日天热宫务繁杂主子总觉得昭阳宫不够凉爽今儿到了松翠宫就说凉快空气好用了些粥便睡了。”
听着南巧和竹星心里的嘀咕,确定两人没有撒谎,阿峦确实到了这边,用了些清粥小菜便去睡了。
只是既然累了,睡便睡就是关着门干什么?
不让人在殿内伺候这就很不正常了。
而且,现在才什么时辰?阿峦哪有这么早睡过?
他上前步:“朕进去看看。”
南巧和竹星却根本不让路:“皇上娘娘睡前吩咐过不让人进去打扰她睡觉,奴婢不敢。”不敢放你进去。
容翦:“”
“殿内只有她一个人,”跟这两个死心眼的丫头计较自然没那个必要,容翦耐着性子道:“们也放心?”
南巧:“”
竹星:“”
她们两人对视眼虽然有些认同皇上的话,但主子的吩咐也不能当耳旁风不是?
两人时有点犹豫。
容翦又道:“朕就进去看眼,她若睡了朕就回御书房批折子,不扰她休息。”
竹星:“”
南巧:“”
两人又对视眼,而后跪着挪到了旁。
容翦嘴角勾了勾,上前轻轻推门
门没开。
他又加重力道推了下。
殿门依然紧闭,门从里面闩上了。
容翦:“”
南巧小小声道:“主子怕、怕被打扰,就闩上了门。”
这哪里是为了睡觉?
这分明就是生气了!
容翦十分确定,阿峦肯定没睡。
他想了想,抬手敲门。
南巧和竹星顿时惊得抬头,但对上皇上微沉的面色,两人也不敢真上去拦着不让皇上敲门,只好默不作声跪在那儿,只在心里唏嘘,白日里不都好好的么,也没见两人拌嘴生气啊,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莫说容翦了,南巧和竹星都敏锐地察觉到主子绪不对劲。
来松翠宫很正常,闩上门睡觉,就不正常了。
虽然主子嘴上说着没事,可明眼人谁瞧不出这里面有事?
当然,当着皇上的面,她们也不敢乱说什么,只能默默守着。
松翠宫往日里虽然也有宫人清扫照顾园子里的菜蔬瓜果,但到底比不得昭阳宫,再加上今儿温窈本就是突然提出要来松翠宫,人员上也来不及多安排,是以是安静,众人又都知晓主子心不大好,更是不敢喧闹,便越发显得这敲门声突兀。
敲了好一会儿,容翦更能确定阿峦没睡。
这么大的动静,阿峦绝不可能睡这么沉除非装睡。
温窈确实没睡。
她也确实在生气。
不过她不是生容翦的气,就是莫名其妙心不好,想静静。
她盘腿坐在床上,单手托着下巴,微微拢着眉头,眨不眨盯着门口的方向看。
敲门声持续了好一会儿,温窈眉心依然拢着,脸色分毫未变,也没有下去开门的打算。
末了,敲门声停了。
走了?
她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犹豫了下,后还是稳稳坐着,没动。
走了就走了,她撇了撇嘴角,反正她今天本来就是打算自己睡的。
万开了门,他非要留在这里睡,那她不是又要睡不好了?
睡不好都是小事,到时候同床共枕,只能干看着,猫抓似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她倒回床上,耷拉着嘴角,脸不爽。
正心烦意乱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她疑惑了下,翻身扒着床帐寻声看过去,刚抬头,便愣住了。
容翦正扒着窗子翻进来。
温窈:“”失策了!
夏日本就热,夜里睡觉自然是开着窗子通风,这些事平日里又不需温窈操心,再加上她本来就心烦意乱,只关了门,便把窗子这个漏洞给忘了。
容翦翻窗进来,抬头看到阿峦正直勾勾盯着他,他多少有点心虚,便冲她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吵醒了?”
温窈:“”
她坐起来,看着朝她走过来的容翦,装作刚睡的样子打了个哈欠:“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翻起窗户了?”
容翦:“”
“怕敲门吵醒,”容翦只得顺着她的话道:“刚好窗子开着,也方便。”
温窈哦了声,点了点头:“皇上怎么到松翠宫来了?”
她说着起身去开门,吩咐人上茶。
皇上刚刚要翻窗子的时候,可把南巧和竹星吓坏了,可连安总管都不敢劝,她们哪敢劝,只能眼睁睁看着。
这会儿见主子神也没有太大变化,当着皇上的脸,两人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只安安静静上了些茶点,便静悄悄退了出去,在外头候着。
真生气了。
相处这么久了,容翦能看不出她的绪。
他赶了路,早渴了,便一边喝茶一边思量着,怎么让阿峦消气。
温窈看他喝杯又一杯,连喝了三杯,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不禁疑惑:“皇上是来喝茶的?”怎么喝个没完了?
容翦瞧了她一眼,轻咳了声道:“折子多,直忙着,倒是忘了喝茶。”
温窈:“”水都会忘了喝,不会连晚饭都没吃罢?
容翦听着她的叽叽咕咕,心里总算有了底。
知道心疼他,看来也没有太生气。
正等着阿峦问他要不要用些饭菜,就听到阿峦道:
“那皇上喝完茶,就快些回罢。”
容翦:“”怎么和他想的不样?
他看了看手里的茶,又看了看脸不高兴的阿峦,片刻后,他把手里的茶喝了,茶盏放下后,他抬眼看过去:“在生气?”
温窈看他眼:“没有。”
她没有生气,她只是心不好。
容翦起身,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刚坐了半,就听到阿峦不满道:“、别坐我身旁!”
容翦:“?”
见容翦看过来,温窈又道:“算了算了。”
容翦:“???”
他刚坐下,就看到阿峦往旁挪,直挪得离他好远停下。
容翦:“”
他轻笑了声:“说没生气?”
温窈抱了个冰丝软枕,挡在身前,硬着嗓子道:“确实没有。”
她压根就没有生气,怎么总说她生气了?
生气和心不好能一样吗?
“那是怎么了?”容翦顺着她的心思,问道:“怎么瞧着这么不高兴?”
温窈又看他眼:“小日子要到了罢!”
容翦:“??????”
本来她就挺烦的了,现在更烦了,尤其是看着脸如常的容翦,她就更郁闷了。
“喝完了么?”她板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