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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老伯继续说道:“想当年,我还是一介草民,家乡突逢水灾,村民无权无势,官府也草草了事,天可忧怜,有幸遇到途径此地的楚将军,他行侠仗义,才救了我和村名一命。楚将军的大恩大得,真是难以为报”似是想到了过往,老人的眼睛有些湿润。  楚云天向楼老伯敬了一杯茶:“楼伯父,这些年来,您乐善好施,广疏钱财,也为天下苍生做了很多好事。”  楼老伯摆手道:“我这些与楚将军夫妇为国家百姓做的一切相比,不值一提,楚将军忠肝义胆,楚夫人也是女中豪杰。只可惜,苍天无眼,楚将军夫妇年纪轻轻便战死沙场。后来才知,你被你师傅收养,后短短不过十年光景,你便扬名立万,不负你爹当年的光景,可正是虎父无犬子。”    楼老伯执意请楚云天过府一叙,并派了下人准备好两顶轿子给楚云天、慕容芙两人,可两人都是江湖中人,不太喜欢这种折磨人力的乘行工具,于是仍是选择骑马上路。  可是有的人便是轿也做不得,马也骑不得,那人自然就是楼明凡,为了惩罚他的又一次离家出走,楼老伯给他身上挂了一个“我知错了”的牌子,让他步行回家,楼明凡一路上几乎是低着脸跑过去的。  一下马车,仆人便迎了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清瘦长须的老人,他先扶老伯下车,然后又看到走在后面的楼明凡,便喜悦道:“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夫人知道了,一定很开心的。”  在饭馆里并没有怎么吃饭,楼老伯便叫下人,准备了一席宴席,席上见到了楼夫人,她面如满月,面目和善。楼老伯今天确实很高兴,一直说了很多以前的事。  吃过饭的慕容芙独自一人在楼府的花园里走动起来。  楼府真的很大,花园走了半个时辰,仍是没有尽头。  楼明凡也来了,他见慕容芙一人闲逛,便走了过来,“我爹今天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你不应该这样说他的,你爹他很好。”慕容芙内心是很羡慕他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爹的。  忽而,楼明凡很认真地看着慕容芙说道,“嗯,你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的身份的,只是这一路上没有机会说罢了”。  慕容芙并没有把楼明凡隐藏身份的事放在心上,只是在想现在已经到洛阳了,楚大哥又会做些什么。  楼明凡突然说道,“你可想知楚大哥接下来会去何地,这可是我在我父亲书房偷听而来的”  “去何处?”慕容芙问道。  “去什么地方找什么人”  “什么人”  “情人”  “情人?你怎么知道”  “你想,若一个人远离中原那么久,回来想见之人必然是极亲之人,可楚大哥的父母、亲人已不在,要见之人自然是他心心挂念之人。”  “那你可知他要去的是何地?”  “万剑山庄”  “万剑山庄!”  万剑山庄没有剑,至少现在一把也没有。  三百年前,原青谷建「万剑山庄」,这「万剑」二字,却非他自取的,而是天下武林豪杰的贺号。  且当时天下,已无人可与它争一日之长短了。  自此之后,「万剑」名侠辈出,在江湖中也不知做出了多少件轰轰烈烈,令人侧目的大事!  近五十年来,「万剑山庄」虽然已没有什么惊人之笔,但三百年来的余威仍在,武林中人提起「万剑山庄」,还是尊敬得很。  黄昏。  街道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扶着老人的,抱着婴儿的………  大多数人看来都很愉快,因为他们经过一天工作的辛劳,现在正穿着乾净的衣服,舒服的鞋子,囊中多多少少都有些自节俭的生活中省下来的钱,所以他们已经可以尽情来享受闲暇的乐趣。  慕容芙正在想事,从市中走到了郊外,突然下起了下雨。该到哪里去避雨呢?在这看来正蕴着一场大雨的荒地里,稍有些踌躇。  这时候,她便看到暮色灰蒙蒙处,有一点暖黄的火光。他往火光处觅去,看见一间茅屋。她走向前去。  一个身着褐衣的老人前来开门,慕容芙道:“老人家,我途经此地,恰遇大雨,能否进来借避一下。”  “快进屋吧”,老人和善的回道。慕容芙随着老人进屋,屋内很整洁雅致,没有多余的装饰家具,堂前正中央摆放这一面四方桌和几个板凳,门檐处有一堆用来编织的细长的竹丝,老人为慕容芙端来一壶热水。  “老头子,是谁来了”里屋内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噢,是过路的人,进来避雨的”老人回应。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声,老妇人从木屋内出来,她的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刚才的响声正是轮椅滚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那夫人见到慕容芙向她是相视一笑,慕容芙点头微笑回应。那妇人与老人家一样的和蔼可亲,老人怕妇人行动不便,即使路途很短,也急忙的走上前去扶车。妇人在门檐处停下,老人也拿了一个板凳坐在她旁边,手指拾起地上的竹丝,很快便编出了一个小竹筐,妇人也随着他编竹筐。怕她累了,老人便为她细细地捏了捏双手,妇人还想帮忙多做几个,老人却笑呵呵地劝她休息,拗不过她后便为她仔细检查了竹丝是否有刺,才放心地递给她。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短烈、急促。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双颧高耸,身形高大的髯须大汉,老人畏颤颤的问道:“您是”。  “躲雨的”,髯须大汉只说了三个字,语气却阴森森的,让人心悸。老人微微迟疑才把他引进屋。髯须大汉在慕容芙面前坐下,他看了一眼慕容芙手中的剑,又望了一眼慕容芙,便转过头去,他坐得直挺挺的,坐在那许久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门外,仿佛在等什么人。  雨越来越大了,雨滴坠落在屋檐上,风从随着窗缝吹动至屋,不禁寒颤,那大汉却直直地坐在那里,脸上毫无波动,许久他才开口,“老人家”。  “怎么了”,老人有些害怕,声音不自觉的低落下来。  那大汉道:“有食物吗?”  “有的”,老人紧张的心微微缓和了些,老人挑开大堂的布帘,从厨房里给他端来了一点玉米饼,他专心的、认真地吃着,看那样子是许久未进过食物,可是他吃完后又直直地看着窗外。  雨又大了几分,夏天的雨总是这么猛烈。哗的一声,屋檐上的瓦片碎落的掉了下来,天空中的雨随着瓦片飘下,那对老人立马拿来一个铜盆接雨。看情况,应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可这厢才刚接好,另一侧的屋檐又掉落下来,老人又拿来来几个木桶。老人自嘲道,“这老屋子年久失修,一遇暴雨变成水中奇观了。”可这屋子本就不大,这么一摆放,便无坐立之地。那妇人说道:“我家倒还是有几间空房子,这雨恐怕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们两个若是不嫌弃,可上里屋避雨。”  慕容芙微笑道:“那真是叨扰二位了。”慕容芙和那髯须大汉分别被老人带至两间不同的屋内。  屋内堆着一些杂物,一个凳子、一张床,床榻上没有被褥,此物无人居住,仍被打扫得很干净,没有灰尘,床对面是一扇木制的窗户,能清楚的看到屋外的风景。  这雨越下越大,但这屋子里却很平静,平静得让人难免有些不安,慕容芙决定出去看一下,走出里屋,大堂仍是空无一人,只有安逸的规律的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雨滴和装满雨水的木桶。空气中传来阵阵药材的气息。  慕容芙朝前走去,只见老人站在那里,手中还拿着一个药壶。  老人见到慕容夫问道:“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只是出来走动一下。老人家,您在煎药吗?”  “是的,我夫人她身体不适,故抓了几副药材,给她调理身体”老人说道。  老人说着便把切好的药材放置药壶中,至于火炉上。慕容芙望了一眼药材,见着外面并无所事,便回到了屋中。这雨声似是有催眠的效果,她渐渐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天已微黑,雨也伴着夜色渐渐地小了些。  老人前来敲门,面色焦急,说道:“那大汉,那大汉突然死了,我夫人她,她也昏了过去。”慕容芙紧跟着步履蹒跚的老人来到那大汉所呆的屋内,只见那大汉错身倒地,双目微张,却已没了心跳。  那老人道:“我夫人见着天色已晚,便寻思着熬点粥给你们送过去,可是了许久却没有出来。我出来寻看,便就是这般模样了。”慕容芙见那大汉颈后有些血丝,再翻开衣襟一看,胸前有一道紫黑的手掌印,“看样子,他已经受伤多日,五脏俱损,只是熬到今日,油尽灯枯而亡。”  “那我夫人呢?她怎么样?”老人急切的问道。  慕容芙将手搭在老妇人的脉搏上,说道:“并无什么大碍,许是见到此景受到了惊吓,加上身体本就不好,便昏了过去。”  “那,这该怎么办?”老人就是一普通山野乡民,遇到此事,不由得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