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卷 【帝王将相】 第二五四章 秦雨田智激老宗亲 秦玄仩愤声话龙起(1 / 2)权柄首页

“相信老婆子,只要一次胜利,这些不争气的东西便会大变样的!”文庄太后的话语,仿佛春雷一般在秦雷脑海中炸响。他一动不动的坐在石上,心中默默道:奶奶,您是否也感受过这种震撼呢?知道这群家伙被逼上绝境时会爆发出那样可贵的力量。是以才对他们信心满满呢?

“王爷,您没事吧?”一声低沉的呼唤,把他从澎湃的心潮中拉出,却是秦玄仩见秦雷久久不语,有些担心的问道。

定定神,秦雷轻笑道:“没事,孤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罢了,您先回去吧,今天先让他们休息一下,明日早上再听吩咐。”他的身份非比从前,每个决断都会轻易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是以虽然心里做出了判断,却不能轻易下结论,还要再观察一阵子。

秦玄仩心中微微失望,却依旧毕恭毕敬的行礼退下。

望着他衣衫褴褛的背影,秦雷不好意思笑笑,方才自己的失态给了他很大的希望,没想到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自然会有些失望。想到这,他小声对秦卫道:“找孤王一身衣裳给他送去,天怪冷的,别冻着了。”秦卫撇撇嘴,但还是点头称是。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用过早饭后,秦雷便命令王府卫队分出一半,会同那些宗室难民,将村落废墟清理出来。另一半卫队负责外围警戒,勘探地形。

秦雷则把马艾、石勇、许田叫在一起,要布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临开会,他又让秦卫去把秦玄仩也叫来。

秦玄仩却没有换上秦卫送去的衣裳,还是一身破烂的跟着秦卫来到营帐中,见一圈人都望向自己,有些拘谨的躬身行礼道:“参见王爷,参见各位大人。”秦雷笑着让他在自己边上坐下,清声道:“今日要议一议接下来的方略,秦老乃是地主,对这里最是了解,特请您给咱们察遗补缺来了。”

秦玄仩连忙欠身道‘不敢’,秦雷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秦老不必紧张,孤这里虽然平时还有些法度,但议事的时候不分尊卑、之论对错,”说着笑道:“只要不出这个门,你就不用拿我当王爷。对不对?”最后一句却是问的石勇他们,几人笑着点头称是。秦玄仩才放下心来,半边屁股捱着凳子坐下,心道:这位爷可有些不同。

一时间,他有些恍若隔世,多少年没有像模像样的坐在厅堂里议事了?似乎上一次还是德王殿下兵败的前夜,他们几个宗室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出路,又喝了一顿散伙酒。当天夜里便传来了德王殿下自缢的消息,再以后便是噩梦般的一段日子,再以后便是在京山脚下避世村居的十六年,却再也没有入过厅堂。

现在重新回到了厅堂之上,秦玄仩直感觉浑身舒坦,心道,这感觉真好,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秦老,秦老?”正想着,耳边响起来呼唤声,他回过神来,却看见王爷在微笑着望向自己。秦玄仩心中咯噔一声,不由满面悔恨,便要跪下请罪。却被秦雷扶住,温声道:“秦老不必如此,想来您定然感慨万千,一时失神也是正常的。”秦雷一向善解人意,并没有因为自己身居上位就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秦玄仩口中连称有罪,秦雷笑道:“好吧,算你有罪,不过孤王昨日也走神一会,咱们算是扯平了。”秦玄仩知道这是王爷为自己补台:第一次议事就走神,却是不应该的,难免会被人低看一眼。而王爷这样一说,便给足了他面子,让人感到他秦老头在王爷心里也是一号人物,日后也好相与不是。想通此节,秦玄仩自是感激万分,也对这位年青王爷暗暗佩服。

待他重新坐下,秦雷对一边的马艾笑道:“麻烦马兄再给秦老说说。”他与伯赏别离结拜,与其老门人兄弟相称,虽然抬举却不算离谱。

马艾恭声道:“遵命。”说着望向秦玄仩,微笑道:“秦老,方才王爷与我们几个在议建造兵营的材料问题。有两个方案备选,其一,开京山,凿石砖。用京山上的大青石建造兵营。这样可以一劳永逸,却很费时间。”

秦玄仩默默听着,便听马艾接着道:“其二,仿效一百年前建兵营的法子,从西山窑买砖,这样快则快矣,却会很贵。”虽然说秦砖汉瓦,但土坯房才是此时的主要建筑。但秦雷不愿意凑合,他相信良好的训练住宿环境,会给兵士们带来士气加成。自从在这个世界掌军起,他便十分注意这些东西,诸如野战口粮、睡袋、盔甲的内衬,甚至是完善的养老抚恤制度等等,无不体现着他以人为本的最高宗旨。

秦雷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而是因为在冷兵器时代,士气这种东西乃是极端重要的决胜因素。主帅若想三军用命,除了智信仁勇严这些德行上的要求之外,物质上的满足感也是顶顶重要的。君不见漫漫长河五千年,哪一支绝世强军的背后,没有绝世的国力支撑,没有绝世的优待激励?

毕竟没到民族危亡的时候,却无法像他原来那个时代的某支军队一样,完全无视物质条件,纯凭精神便可欲与天公试比高,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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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马艾的话,秦玄仩沉思半晌,有些犹豫道:“老朽觉得这两个法子……”见他吞吞吐吐,秦雷笑道:“快说快说,这是军营,不喜欢拖拖拉拉的。”

既然王爷如是说,秦玄仩便心一横,嘶声道:“这两个法子都不说话很好。”一句话,便把几人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只不过那些目光中多是怀疑、质疑甚至是鄙夷。看来除了秦雷之外,大伙对这个地里刨出来的脏老头,还是无法重视的,都以为他在哗众取宠呢。

秦玄仩毕竟离了朝堂十几年了,已经没了那股子锐气。见到他们投来的眼神颇为不善,心中不由埋怨自个多事,便要把头垂下去,却听秦雷慢悠悠道:“低下去就别再抬起来了。”这句平平淡淡的话语,却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心田,心中狂叫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不会重来!

一想到这,秦玄仩又重新抬起脑袋无畏的与几人对视,沉声道:“这两个法子一个用时太长、一个太贵,即便王爷不在乎,也会严重限制兵营的规模,浪费了这个天赐宝地。”

最年轻的许田忍不住嗤笑道:“秦老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就建个万把人的军营,能用多少石料方砖,那点功夫、那点钱,咱们王爷却是不在乎的。”几人纷纷点头,样子傲慢至极。

秦玄仩不由火气上涌,愤然道:“高祖开国设禁军,便把京畿八大营的驻地定了下来。咱们宗族兵乃是皇家的根本,自然要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之所以选了这京山大营,自有玄机所在!”

马艾也忍不住笑道:“秦老却是老迈了,怎能拿二百年前的老皇历说事呢?就连我这瘸子也要忍不住笑你。”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被几人轮番羞辱,秦玄仩的面色终于涨红起来。刚要出言讥讽,却又习惯性的地望了望秦雷,只见他不置可否的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