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确还嫌刺激儿子刺激得不够,“你问朕徐莲意有什么好处?长得好看,读过书,说话儿有意思,呆在那里不让男人腻味,这不就是天大的好处吗?一个男人,放一个这样的女人在屋里,多舒坦啊。”
“所以,将莲意的八字送到怀恩大师那里”
陈舆还没说完,陈确就厌烦地摆摆手,“那是你母后的意思。朕与你,父与子,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用不到什么怪力乱神。只要莲意的心归了你,朕随时给她册封。”
“谢父皇。”
“这个丫头要过19岁生日了吧?”
陈确日理万机,竟然连这些都记得。陈舆不知道该佩服父皇,还是该更加恐惧。
“确实没几天了。”
“那就瞧瞧这几天,是你得分多,还是朕。”
“是。”
为什么是“这几天”呢?陈舆也不敢再问。
“朕累了,你回吧。”
陈舆给父皇磕了头,由那个小太监带着出了东暖阁,发现陈确最信任的几个侍卫等在外面,要送他回东宫。
小太监送到东华殿门口就住了脚步,陈舆自己打着伞,拿着换下来的那件衣服,雨比刚才还大,他觉得自己想回去找莲意说说话儿。
曾经,在岌岌可危战战兢兢的东宫,让他能得到片刻平静的,只有徐荷味。
而现在,则只有徐莲意。
怎么得到她的心呢?
陈舆边琢磨边苦笑,在他被天下美人环绕的人生里,唯一可借鉴的经验,竟然依旧是与荷味的从前。他在雨中决定,那就多去太学几次,也许同样的相爱的故事,会上演。
皇帝的侍卫送完太子,退出了小院儿。陈舆听说莲意在耳房,特意走了过去,金北站起来行礼。陈舆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声张,走过去坐在炕沿上,看着红绫被子里的莲意。
雪白的脸庞,颈与肩,露在外面,深深的锁骨。
一只手,用一个奇怪的、扭曲的姿势,抓着被子角儿。
陈舆怕她累,想给她把“鸡爪子”一般的手捋平了,结果没用。
金北笑笑,低声回:”臣也试过。”
陈舆没说话,可是与金北相视一笑。像两个照顾同一个孩子的家长。
金北也没再说话。
陈舆这些日子心里毛躁,对金北打过骂过,使过性子,不过,荷味出走的痛苦,随着一场春雨,已经更加成为了往事,麻木变成了锐痛。他也清醒了很多。很难不想起那日金北如何勇追乌别月谷,近来如何当好莲意的侍卫,以及自己与他谈起罗刹国和北境事务之际,金北的真知灼见。
英雄相惜。陈舆觉得金北站在那里,也挺舒服。
东宫的夜,雨湿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