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许糯醒了四次,每次都喊渴想喝水。
趁她睡下,厉显又起身,去厨房里生火,重新烧了一壶。
一半提到院子里晾着,一半温在灶上,生怕她想喝时水烫了冷了。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霸道的甜香,似乎比平时更加浓烈,也更加迷魂心智。
厉显站在门外,没有马上进去,吹了会冷风,身上还是觉得莫名燥热。
“厉显。”
身后传来很小的一声,厉显赶紧转身,就见许糯呆呆的坐在床上,小脸有些惨白,他心下一痛,任何旖旎都先抛诸脑后。
走进去,柔声唤了一声:“糯糯,怎么了?”
许糯脸上带着茫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晚奇奇怪怪的,她抬头看他,有点委屈:“我觉得我有点奇怪。”
她黑葡萄似的眸子水雾朦胧,整个人以一种蜷缩的方式靠过来,乖的很。
厉显在床边坐下,上半身靠过去将她搂住,生怕自己说话重了吓着她:“除了口渴,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语气太过小心,让许糯鼻子一酸,心里升起一股依恋,往他怀里靠了靠。
想了想,她说:“想喝水,然后…有点难受。”
“哪难受?”厉显伸手摸她的额头,小脑袋还是一样的温度,没有发烧。
她把头靠在他手上,蹭了蹭,没说话。
厉显皱眉:“肚子痛不痛?头呢?”
“嗯…头痛吧。”许糯的语气十足的不确定,她也摸不准哪不舒服,只是经他一提醒,觉得脑袋好像有点晕。
厉显伸手给她揉捏:“有没有好一点?”
他的指腹有力,偏偏又控制在她能接受的范围,许糯舒服的哼哼,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
过了一会,她可怜兮兮的说:“我要喝水,我口渴。”
厉显把早就备着的水端过来给她喝,见她又是咕噜咕噜下去一大碗,眉头越紧。
哪有这样喝水的,一晚上都喝了第七碗了。
他拿来手电筒,打开架在床上,许糯问他:“干什么啊?”
厉显语气有些严肃:“看看是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乡下毒蛇毒虫不少,厉显生怕她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中了毒。
这时候顾不上其他,他挽起她的袖子,举着她的手臂认真的查看。
手电光又白又亮,像在她的玉臂上镀了水光,手臂又细又白,握在手里滑软的不可思议。
一室甜香,惑人心智。
毒药一般。
厉显的呼吸像破掉的鼓风机一样,一断一断的。
用力咬了咬舌尖,尝到那股子血腥味,心头的热才散了一下。
舒了口气。
这口气还未出完,许糯靠了过来,声音软糯:“有没有被虫子咬啊?”
厉显没说话。
没得到回应,许糯靠过去,另一手随意的撑了一下,不料刚好撑在那处。
“唔。”厉显的身子重重一抖。
许糯也被惊到了,有些不知所措:“你”
厉显艰难的闭了闭眼,往外挪了挪,咬着牙十分,愧的不行:“对不起,你不要在意,我我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言的哑,传到许糯的耳朵里,像是羽毛挠过心扉,口干舌燥的感觉愈烈,她更难受了,难受的她想哭。
她真的哭了,理智不甚清明的就靠过去,他身上那股让人心安的味道,似乎将她难言的不适驱散了。
许糯的呼吸不自觉有些喘,气息紊乱,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攀沿而上,找到他咬的死紧的唇,颤抖的压了下去。
厉显心头的那根弦嘣的一声,断了。
…
许糯在另一个世界活到了十九岁,就算没吃过猪肉,也总是见过猪跑,该知道的她知道,不该知道的多少也知道一点。
一开始感觉不明显,她以为自己是单纯的口渴,后来身上的那股子香味越来越浓,她渐渐从口渴变成了口干舌燥,甚至莫名的觉得热。
再加上厉显的反应。
她脑子里“咻”的闪过一些东西,从前在网上看过不少,类似于那种药物。
许糯有点悲催的想,她难道不是变成年代文里的大力女侠吗?
思绪被打断了,因为男人反客为主,亲吻如同狂风暴雨,将她仅存的一点空气都抢光了。
“唔。”她似欢似泣的小小呜咽了一声。
这一声,厉显的理智被稍稍拉回,他用力的咬了舌尖,将人放开。
拿过床边的碗,声音嘶哑:“糯糯,花草水,放一些花草水出来。”
许糯似懂非懂的覆手上去,顷刻间,指尖涌出一股带着香气的水流。
花草水落入碗中,厉显自己灌了一口,又喂进许糯口中。
…
第二日,日头挂高空。
生产队今日翻土下苗,一个个干的热火朝天。
沈翠萍平日是不上工的,这几日有拿笔头记粮食的工作,工分虽不多,但工作轻松,潘银花让沈翠萍去。
沈翠萍不情不愿,却又不敢说不。
活虽不累,但在太阳地头闷晒,她也很是不爽。
想着自己出门的时候,旁边许糯的房里还没有动静,定是还在睡懒觉。
懒婆娘。
沈翠萍啐了一声,旁边的高小云奇怪的问:“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