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嘴里含着烟烟蒂的火星顺着吸入和呼出的起伏明灭不定,橙色的光斜打她的双眸上,秦卿眸光流转回身往沙发那边那只垃圾桶看去。
李岁末揉着眼睛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她醒了,还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
晨光从秦湾的落地大窗照进来,将她的眼映成了金黄色。
昨晚李岁末醒来看见秦卿把她的画稿投进了垃圾桶里傻了片刻。
“我的画……”
秦卿:“画的谁?”
李岁末闷闷道:“你。”
秦卿:“你不该画我。”
李岁末觉得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
“不是你的原因,”秦卿说长指替她理顺了耳鬓的乱发“是我的原因。”
李岁末:“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情滑稽,秦卿露出一个短暂的笑意,那笑容转瞬即逝,马上又恢复了她那张面瘫脸,“司机在楼下了。”
李岁末磨蹭着站起来,脚落在办公室里铺就的地毯上秦卿扶了她一把,李岁末不着痕迹躲开她的手,闷闷不乐的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别忙太晚。”
夜里,总裁办还有两个助理在陪同加班,秦卿却把她亲自送下楼电梯里她又问:“生气了?”
李岁末看着电梯光洁镜面上映出的她稚气未脱的冷脸下一刻她换上一张娇憨的笑脸若无其事的说:“没有啊。”
李岁末叼着牙刷,回想起昨晚,她不由对着镜子里那个杏眼桃腮的皮笑肉不笑的女孩牵扯了两下嘴角,末了,她仰头灌下一口水,再咕噜噜吐掉,终于憋不住气沉丹田的对着镜子吼了一句:“气死我了!”
柳若在楼下吃早餐,特地陪两个伯母吃的西餐,此刻,她正姿势优雅的把刀叉上的酱涂抹在面包上,突然被楼上狠狠地跺脚声打断动作。
“地震了?”
柳若讪笑:“估计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了。”
李岁末风风火火的从楼上下来,柳若叫住她,“末末,要出门?”
李岁末这才看到围在餐桌边的三个人。
“二伯母、三伯母早上好,柳姨,晓晓找我出去玩。”
柳若就点头,说:“晚上记得回来。”
“好。”李岁末笑容乖巧。
她和付燕晓约了在一个古玩街碰面,古玩街商业化严重,已经很少有买卖古董的店了,都是些仿物,给游客拍照或者买卖些纪念品。
两人今天来,其实就是买点画画的用纸笔小玩意。
“突然叫我来就是买这些?”李岁末问,“纸笔我还有很多啊。”
付燕晓啧了一声,“带你来抓奸的!”
李岁末:“……顾林夕?”
“是啊!”付燕晓说,“我的线人告诉我,顾林夕带着秦战出没此处!恰好我离这边不远,就把你叫过来了。”
李岁末:“……”
付燕晓:“干嘛这个表情?”
李岁末扶额,“没什么,人在哪里?走吧。”
付燕晓忙攥着李岁末,“他们写生去了,我们买个纸笔再跟过去,要不然显的太刻意了!”
李岁末点头:“费心了,燕子。”
付燕晓拉着她挑画板纸笔,闻言转头说:“我怎么觉得你很不情愿的?”
“没有……”
写生的地点还要远些,在古玩街在闹市,写生则要去街景尽头,顺着一百多阶的楼梯爬上去,在小山坡顶,画俯瞰的古玩街。
沿途都是年代感浓烈的雕梁画栋,虽然是后期修缮过的,但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角落不经意透露些风味来。
李岁末看着,觉得这条街道还算良心了,相比她以前过去的千篇一律古镇,这边显然好得多了。
于是当李岁末一本正经的在旁边的支花架准备写生的时候,付燕晓便吐槽她,“技痒啊?”
李岁末笑:“随便画画,做戏做全嘛!”
付燕晓瞥嘴,山坡上采风写生的人不少,还有许多是老师带着学生出来了。李岁末没找到秦战,拿着笔,对着远处皱眉远眺的孩童画了起来。
等离开秦家,摆脱了那莫须有的书中剧情后,去教学生画画其实也不错。
李岁末勾着嘴角,抬头望天,九月份马上就要到了。
等海市入秋,秋老虎一过,时间就会变得快起来,秋天短得很,不过短暂的一两个月,就要开始降温了。
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会落在什么时候。
“来了来了!”才刚画了几笔,李岁末就被付燕晓拉着衣角拽了两下,水墨污了白纸,李岁末叹口气,跟着付燕晓走过去,把秦战和顾林夕堵在了往上的阶梯上。
“顾林夕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了吗?”
“侯凯出来了。”周凯推开办公室大门,一叠资料放在了秦卿的写字台上。
秦卿闻言一顿,“怎么了?”
周凯说:“一审证据不足,二审还要过一段时间。”
秦卿点头:“侯家费心思保他了。”
周凯笑:“没事,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二审我肯定把他搞定!”
秦卿牵动嘴角,拿着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拨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