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大赤天上,太清宫中。
玄都与太上老君相对而坐,在两人中间有棋盘摆放。
夹起一枚白子落下,太上老君轻捋胡须,笑呵呵道:
“想来金角和银角也快要下界去了,没了牛儿,这俩顽童必会耐不住寂寞。”
早先,太上老君得知金角银角痴迷于麻将之后,便让玄都将青牛带上了太清大赤天,让它在太清宫中锤打神兵。
没了青牛,兜率宫中就再也凑不齐一桌麻将了。
凭太上老君对金角和银角的了解,没有麻将缓解枯燥,他们定会重新升起去下界潇洒的念头。
玄都笑了笑,说道:“老师此举可谓是釜底抽薪,再加上徒儿也给他们加了一把柴,此时他俩或许已经下界去了。”
他领走青牛的时候,可是把金角银角的工作量又给提升了两倍,并告诉他们自己受到师尊传唤,有事要办,没有三五年都不会回来,让他们看好家,好好干。
在这种外力压迫下,又有天时地利催使引导,金角银角势必会选择下界放松一阵。
“如此甚好,待我瞧瞧,看他俩是否已经下界。”
太上老君放下棋子,而后抬起道袍袖子往空中一挥。下一瞬,光影流动,金角和银角的身影出现在棋盘上空的光幕之中。
“法云带翅膀!就问你们要不要!”
“过。”
“要不起。”
“嘿嘿嘿嘿,四个贰!报牌,就剩一张了。”啪的将牌甩到桌上,银角眉梢飞扬,笑声道:“哥哥,你俩就认输吧!”
牌桌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炉灵忽然露出一个让银角心生不妙的谲笑。
该不会
“啪!”
“王炸!”炉灵舒服的吐了口气,爽!
“”银角看着手中仅剩下的一张四,石化当场。
“喝酒喝酒!魔王输了要喝三碗!不能逼出酒力!”
一连喝了三碗泡有火丹的烈酒,银角双眸通红的重新洗牌,同时还喊道:“继续!我就不信我当魔王会赢不了你们!”
太清宫中。
太上老君的笑容逐渐消失,见金角银角和炉灵又开了一局,太上老君收回了目光。
棋盘上方的光幕化作点点星光,消失不见。
棋桌对面,玄都干笑道:“若不然我让青牛去把八卦炉搬过来?”
太上老君沉默片刻,而后颔首表示同意。
兜率宫中,金角银角和炉灵正打的火热。
金角银角输时,会饮火丹泡制的烈酒作罚,而炉灵输时,则会自觉的接受玄寒之气加身,就好像普通人一丝不挂被干冰气体喷遍全身的感觉一般。
正当他们三个玩的上头时,一道魁梧的身影笼罩住了牌桌。
金角银角和炉灵同时抬起头,只见青牛正面无表情的站在桌旁。
“牛儿?你不是被大法师喊去了么,怎的又回来了?”说到此处,金角眼前一亮,忙问道:“可是忙完了?”
一旁,银角同样兴奋不已。
扔掉手中烂的不行的手牌,银角兴冲冲道:“既然青牛回来了,那就不斗魔王了,我们继续搓麻将!”
老头模样的炉灵也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好些天没搓麻将了,总是三缺一,这下可好,又可以展示自己的技术了!
目光幽幽的看着银角已经取出来的麻将,青牛抬起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了炉灵的肩膀上,说道:“没空,你牛爷马上还要走,太清宫还有许多活要干,没个一年半载回不来。”
说罢,青牛忽然呲牙一笑,看着炉灵说道:“这次我回来没别的事,只为把八卦炉搬走。”
“搬我做甚?”炉灵疑惑道。
“有几件神兵需要用八卦炉蕴养,搬你去太清宫,把那几件神兵放你肚子里蕴养个两三年,等蕴养完,再把你搬回来。”
说着,呲着大白牙的青牛笑呵呵的将炉灵从蒲团上提溜起来。
太清宫中孤单的紧,炉灵虽然闷了点,但好歹也有个能和他说话的了。
提着炉灵,将炉灵扔回八卦炉里,之后青牛轻喝一声,一双麒麟臂用力一抬,直接把重比山岳的八卦炉扛上了肩头。
兜率宫中,金角银角一路尾随,直到目送青牛扛着八卦炉走远,这才回过神来。
萧瑟的站在兜率宫门口,看着周围飘摇无根的风,无依无靠的云,两兄弟相对无言。
半晌,银角开口道:“哥哥,我们去炼符吧。”
金角幽幽一叹,没有答话,转身向丹房走去。
皓庭宵度天,白虎祖地。
朱安站在庭院里,手中持握着一把两米多长的宝弓。
宝弓通体呈润白色,弓身之上有点点金光点缀,如星辰般忽明忽暗。
在弓的两头,一条浅蓝色散发着微光的弦紧紧绷着。手握宝弓,丝丝白蓝色的冷气萦绕在弓的周身,寒气逼人!
此弓一经出现,周围的温度便瞬间骤降。
阁楼上,似有所感的朱涵虚来到楼廊,举目望去,正好看到拿出一支玄铁箭往弓弦上搭的朱安。
院子中,朱安先试着用自己擅长的水法凝聚箭矢。
水箭甫一凝成,就被玄月宝弓同化,冻结成冰,试了试手感,非常吃力。
这是因为他还没有炼化宝弓,等炼化之后,才可如意随心。
震碎冰箭,朱安想了想,又取出了一根之前渡劫时用的避雷针。
玄铁制成的避雷针很长,和玄月弓并不搭配。
不过这难不住朱安,取出金乌羽,连续劈砍,将之斩作七八节后,朱安又将其一根根的削磨成箭形。
等这几天将玄月弓炼化后,他就可以拿这些玄铁箭试试手感。
对于弓这种兵器,朱安非常娴熟。
在书祉山上,除了刀剑,朱安练习最多的就是弓箭这种远程输出的兵器。
对于射手这个职业,不论是在前世,还是现在,他都由衷喜欢。
射手,可以让生命消逝,也可诞生生命。
将玄铁箭搭在箭弦上,朱安鼓足气力,肌肉虬结。
蛤!
沉喝一声,纹丝不动的弓弦终于起了一点弧度。
丝毫不觉尴尬的收了宝弓,朱安吧咂吧咂嘴。
看来这弓未炼化之前也只能当个摆设了。
楼廊上,朱涵虚伸手摸了摸自己帽子上插着的迷你钉耙。
刚刚那把弓的品质绝不下于他的钉耙,想来也是出自师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