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阴湖生已经气急败坏地反驳道:“阴重凕都没资格来管我,就凭你?修为高又怎样,敢擅入我石室,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出去,今天就要你知道我少阴宗的厉害!”
他牙关紧咬,眼中异芒一闪。
石室靠墙摆放的大翁缸中,立马有一个开始轻轻晃动,密封住的盖口被微微震开了几分,一股陈血的味道刹那间四散开来。
这其中,还掺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异香味。
像是陈年脂膏的味道。
下一刻,一只怪异的手突然从翁缸中伸出,搭在了缸子边缘。
燕澔瞳孔猛地收缩,退后一步后,身上气势立马又涨了一大截,显然是戒备到了极点。
以他的修为,几乎可以吊打阴湖生,但是这大瓮缸中伸长来的怪手委实有些恐怖了。
那怪手虽似人手,却明显长了一大截,没有皮肤覆盖,血肉似陈年琥珀,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筋络,正在剧烈地膨胀收缩,让人几乎以为每一次膨胀到极致时都要炸裂开来。
指间更是长着半尺来长的锋锐指甲,轻轻一碰到翁缸,立马就在上面刮出了道道白痕。
阴湖生此时单手勉强撑住身子,显然翁缸中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容易操控。
但他看到燕澔戒备神情,却立马狂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去死吧!”
翁缸中传来一阵骨节扭动之声,盖口猛地被顶起来大半,那股神秘脂香立马充斥了整个房间,眼看里面的东西已经彻底苏醒,马上就要钻将出来。
“住手!”
一声爆喝之下,土伯原本岣嵝着的身体似乎伸展开了几分,回身一巴掌直接把阴湖生抽得趴在了石床上。
翁缸中的东西失了操控,那怪手从缸沿上滑了下去,盖口也重重砸合了下来。
阴湖生擦了下嘴角溢出的血,直接傻掉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土伯会在他施术时不顾反噬地打断自己。
长这么大,土伯对自己一向恭敬顺从、百般维护,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别人的缘故对自己翻脸。
下手之重,更是几乎将他半边脸都抽麻了。
他羞愤道:“你这老东西跟阴重凕一样,果然也是靠不住!”
“少宗主!”土伯眼中全是不忍之色,“你看清楚了,这位是太一院五堂甲首!缸中三绝尸甲才过起煞阶段,尚未养成,若让它被新血刺激,根本不是你我能操控得了的。你图一时之快,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阴湖生大口喘着粗气,一开始还有些不服,但随着土伯的话讲完,他起伏不停的胸口也慢慢平静下来。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燕澔衣袖位置,那里正绣着不仔细看就会被忽略掉的浅纹图样。
冰灯玉露……
还是五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