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向顾相看过去，顾相只觉得后背飕飕冒凉气，脸上却流下汗，他不知道是回府还是不回，众人都看着他，他也不好不做表示。

“沈氏，本官这就命人回府查看，若无大事发生，定要请陛下治你的罪。”顾相一面用帕子擦脸，一面厉声说道。

还没等他吩咐侍卫去唤贴身小厮回府，就看见那小厮一脸焦急在殿门外探头探脑。

顾相脸瞬间白了，有人顺着顾相的目光看过去，认出那小厮，惊讶道：“难道果真出事了？”

皇帝让侍卫将那小厮带进来，问他何事找顾相，小厮哭丧着脸，：“府中来报，小公子与友人出门游玩，城门处马受惊，小公子跌到了头，晕厥不醒。”

顾相四十多岁才得了这小儿子，当眼珠子一样疼，听说他晕厥不醒，气血攻心竟然也晕过去。

朝臣了慌忙叫太医，小厮急得哭起来，皇帝皱眉看着乱糟糟的一群，目光落到琉璃身上。

琉璃泰然自若，那年顾相儿子出事时，她正好要出城，就在旁边看见的，就算过去许多年，她也记得清楚。

庄国皇帝驾崩的日子，之后各国都会收到消息，是被载入史册的，更不会忘记，至于那开口能言的小儿，不过是后来街头巷尾传开的事，她在婆子们那里听到了。

此时的李天师却不知原委，已经面白如纸，抿唇不语。

琉璃不是修道之人，这些事按本人八字若是推卦，或许能算出来一二，但是时辰拿得这么准，又不经推算，简直堪比神仙。

或是妖邪。

李天师静静看着琉璃，即便是妖邪，他也治不住，或许这便是天意。

论对也进行不下去了，而且也没必要再进行下去，不说李天师有没有这能耐，琉璃是肯定有了。

丞相晕过去是大事，太医院院首方梓樵亲自赶过来看诊。

不过是一时气厥，方院首施针后片刻，顾相便醒过来，没出声已是老泪纵横。

皇帝开口问，“方院首，丞相可有大碍？”

“回陛下，丞相并无大碍。”方院首躬身向皇帝回禀，没注意到胡涂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去丞相府中走一趟吧。”皇帝挥手道。

顾相一边谢皇帝，一边被小厮扶着，与方院首出去了。

殿中渐渐静下来，皇帝向琉璃抬手虚虚一指：“沈氏所说既已认证一件，这论对便不必继续下去了，之后待其他两件事有了消息，再就此事评判，散了吧。”

一场论对以奇怪的方式结束，群臣们之中许多人，对沈琉璃这个名字却生出畏惧，都怕下一个被她以这种方式指出来，到底是不是因为她想让你出事才出事，谁知道呢？

回到府中的恩义候坐在书房里，脸色十分难看，自从沈琉璃入京之后，他发现许多事情在脱离掌控，本来只是小小蝼蚁一样的人，却总是踩不死，一不留神竟成了庞然大物。

恩义候想到了那小少年，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让他震惊的话，他如何能知道……

恩义候觉得自己操之过急，有些事还是要缓一缓，以免露出马脚，前功尽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