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潇拥着琉璃站在木台上,火光映红了他白皙的脸,他听到皇帝的命令转过头去,只见几名神箭手果然搭弓要向雪玉射箭。
“雪玉快走!”琉璃这时忘了害怕大声叫雪玉,雪玉在这里枉死无益,若是能逃出去,回到山林自由自在也好。
就在这时琉璃感觉袖里的绿衣游出来,游得飞快从她臂上下了木台钻进火堆,琉璃惊呼一声:“绿衣!”
兵士们的箭同时射向雪玉,雪玉身体腾跃躲开一枝,狼尾挥舞扫开一枝,最后一枝被它咬在口中咔嚓一声折断。
皇帝和群臣还没在雪玉的凶悍敏捷中清醒过来,又发现火堆的火势渐弱,最后竟然渐渐熄灭,那些没有烧尽的木柴上像是被淋了水,袅袅冒着白气。
琉璃和景潇对视,惊讶于绿衣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所有人都呆立当场,包括那些举着弓的神箭手,也不敢再射箭,这样的事实在诡异,若琉璃是妖邪,那也是杀不死的大妖,每个人都害怕引火烧身。
雪玉慢慢从火堆游回来,绿色的蛇皮花纹变成了金色,顺着琉璃的裙裾爬上她的手臂,缠绕在她的腕上,仿佛为她戴上一只金色臂钏。
琉璃回过神,忽然高声说道:“侯爷不是说,我扛过三味真火,便让李天师与我论道吗?那就请李天师与我论一论,我所知的天意,他可知道?”
神坛上的李天师已经面色惨白,他不明白琉璃为何能逃过此劫,忽然口中吐出一口血,晕倒在神坛上。
皇帝的脸色青白,惊惧地看着琉璃,恩义候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没想过,一个柔弱女子,竟然能每一次都逃脱他的计谋,这女子果真是妖孽!
敏亲王顾不得琉璃是什么,能让儿子逃过一劫,才是此时最要紧的,他跪地恳求,“父皇,沈氏说得不错,若天意不能夺她性命,父皇岂能违逆天意,李天师若是果真有道,便与沈氏论对,天下奇人颇多,怎知这女子不是天运之女呢?”
皇帝早已经动摇,有敏亲王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改变了初衷,倒是担心之前的举动,会不会让琉璃对他做出不利的事。
“沈氏,朕是有意试探,既然你为天运护佑,改日便与李天师论对,若能护我大梁国祚,朕必当封赏。”皇帝挥手,兵士们急忙搬走剩下的木柴,请景潇和琉璃下木台。
琉璃这时腿都是软的,被景潇搀扶着,走到皇帝面前谢恩。
皇帝眼睛落在琉璃手臂缠绕的金蛇上,既畏惧又觊觎。
“沈氏,你先回府压惊,待李天师修养好,再择日与你论道。”皇帝仿佛忘了他之前的决绝,温和慈善地安抚。
景潇低垂的双眸里却是一片冰寒,旁边的敏亲王亦是垂头不发一言。
景潇扶着琉璃上车,哭得脸色发青的木木也被季航扶过来,雪玉在车后跟着回了沈府。
在厅里坐下喝了一盏茶,琉璃才回过神,这一场惊吓不轻,也让她意识到,皇帝昏聩听信谗言,即使逃过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彻底脱离被当做替罪羊的办法,只有成为狼。
所有人都避开,只剩下景潇和琉璃,琉璃沉默许久,抬头看景潇:“你又何苦?说好了各不相干,若是没有绿衣,岂不让你白白搭上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