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时候只有“政治语文”和“算术”两门课。那时候不但去东场跑步唱歌,还经常无偿承担村里力所能及的劳动,例如捉棉龄虫,摘花,割草积肥,拾石子儿。
那年学校里挖了一个跳远用的沙坑,坑是高年级学生挖成的,往坑内运沙是低年级学生的任务。
班会上老师说:“从本周开始,我们班的人每天下午放学后到东沟下面背沙,每天背三书包”。
老师的话当时就是“圣旨”。
学校东面那个“黑眼儿”沟下有条小河,河道上有一个水打轮子在日夜不停地产生着动力,永远不知疲倦的为那个小磨房拉着磨,沟下就是我们神秘丰富的乐园。
沟底的崖壁上有一处沙质部分,当时交通不发达外面的沙运不来,平时村里有谁用沙都到这个地方挖,时间长了就自然形成了沙洞。
每天下午放学,我们把书包里的书掏出来放到课桌上,拿上空书包下到沟底,那沙洞有一米深,不足一米高,洞口呈不规则形。
把书包放进洞内,然后爬进去让上身在洞内下身在洞外,两只手在洞内扒拉,当扒拉的够装一书包了就装满书包出来换下一个人进去。
那天下午我和康素贞、苏老人是最后的一班儿人。
苏老二爬进去,他比我壮实,扒沙和装沙自然比我快,当他装满书包往外面退身子的时候我按住他的屁股说:“甭出来了,你以后还想抄贞贞的作业不想了?”
他沉思了一下,说:“想”。
“那你把她的书包也装满吧,女生甭进去了”,说着,康素贞把她的书包递了进去。
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沙洞上面的一大块儿土一下子塌了下来,重重地砸在苏老二的屁股上,并切严严实实地封住了洞口。
我和康素贞这下可慌了,在外面使劲儿喊苏老二的名字,只见他外面的腿一伸一倦就是听不见他的回应。
我使劲儿搬那土块儿,根本搬不动,当时康素贞吓哭了。
我俩又使劲儿地喊“救人”,因为沟太深,上面的人根本听不见,总也没有应声。
我俩连忙背上沙包回学校,那时校园里已经没有了人。
把书包里的沙倒进沙坑,我俩飞跑着到苏老二家里,把事说一遍,钟叔的头上立刻冒出了汗,钟婶儿当时可晕在地上了。
那晚大人们去了很多,把苏老二抬上沟顶,队里的大马车把他连夜送到了县上的医院。
一个月后苏老二又上学了,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