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衙的大火终于熄灭了。但黑烟弥漫,熏得人眼睛发酸。刘文秀一脸焦急地望着这股股黑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咳咳!咳咳”王自奇一边咳嗽一边从火场前快步而来,说:“蜀王,火算是灭了。”
刘文秀一瞧他那烟熏火燎地脸,五官都有些不好认了。
“王将军辛苦。”刘文秀笑着说:“带着灭火的弟兄们下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王自奇将胸脯一挺,说:“属下不累。”
“去吧。”刘文秀温和地说:“休息好了,才能应付以后的战事。要平定四川,怕是还有恶战要打。”
刘文秀身边的王复臣和王自奇都觉讶异。
二人目光一对,还是由王自奇开口问道:“鞑子已望风而遁,大有弃川之意,如何还有力气接战?”
刘文秀呵呵一笑,说:“不要小看了吴三桂。此贼当年镇守山海关,不能让鞑子越雷池一步。以吴三桂之精明,绝不会轻易弃川。更何况”
说到这儿,他向王自奇和王复臣投去了一个饱含深意地微笑,续言道:“他始终是个汉人。”
王自奇和王复臣还是有些不解,但他们还不及发问,一队快马就已踏尘而来。
“蜀王!末将已将那葛朝忠绑来!”一马当先的正是刘文秀的爱将张光壁。一个被五花大绑地粗豪汉子被他用力一推,便“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那被捆得结结实实地葛朝忠头发散乱、满脸泥垢,不断地翻滚叫喊,活像一头待宰的年猪。
刘文秀露出了笑颜,对张光壁说:“我为张将军记一功。”
张光壁翻身下马,单膝跪奏道:“这贼厮不堪一击,手到擒来,属下不敢居功。”
刘文秀亲手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张将军真是太谦虚了。”
葛朝忠仰头望着刘文秀,眼露凶光,叫道:“南蛮子!有本事的就把老子杀了!”
王复臣怒火腾起,狠狠地一脚直踹葛朝忠的挡下。他一声惨嚎,痛得满地打滚。
王复臣怒斥道:“大胆!当着我们蜀王的面,还敢放肆!”
刘文秀淡淡地说:“姓葛的我且问你,你也是汉人。为何要帮着满洲鞑子欺压我们。”
“老子的老子就曾跟着太祖打江山!”葛朝忠说:“你们这些南蛮都是待宰的羔羊!今日你杀了老子,我家皇上必发大军前来征讨!”
“你这数典忘祖的狗泼才”张光壁同样怒极,正想踹他一脚,但被刘文秀拦住了。
“你放心,我不杀你。”刘文秀说:“但你得告诉我,吴三桂是要撤往哪里?”
葛朝忠呵呵一笑,说:“你莫当老子是三岁童子。你真会不杀我?”
听了葛朝忠这话,刘文秀心头一喜,不禁想道:“终究还是个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