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启明的话高家学顿时发现最近死死堵在自己胸腔里的那口气,倏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之间,他只觉心头如同拨云见日般一片敞亮,一股轻松愉悦的感觉从他的脚底直窜上头顶令他顿觉神清气爽、身心舒畅。
他语带兴奋地应了一声,便要挂上电话,不料却被站在他身旁的程乐儿抢了过去。
原来刚刚接起电话时,她听到高家学喊了杨启明的名字就也凑了过来。
眼下见高家学光听到蓝小玫那事办成了,就要挂上电话也不问问高思怡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她这才连忙夺过电话,出声问道:“启明啊,另外那个事呢?办的怎么样了?”
“这事我正要说呢!”电话另一端的杨启明语气中多了点不好意思说道,“这事跟我们计划的有点不一样。我本来是让人分成两拨分开去办的结果那女的和孩子天天形影不离,压根就不给他们分头行动的机会。他们没有办法就只能同时把女人和孩子都一起带走了……”
“什么?”程乐儿闻言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道,“那岂不是让她知道是同一帮人干的?你们这样……”
“唉!姐你先别急先听我说啊!”见她连番数落就要出口杨启明急忙打断她道“他们是先把女人拖上车了才迷晕的,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来另外的人去把孩子带走的,而且跑的时候是分开走的,应该不会让那个女人察觉他们是同一拨人才对。”
听到这话,程乐儿这才松了口气,眉头稍稍有些松缓,便又听杨启明说道:“还有,他们说我们的计划有漏洞,帮我们改了一下,说是可以把那女人吓住,让那女人不敢报警。”
程乐儿有些意外,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回头把杨启明的话告诉了身旁的高家学。
高家学闻言,连忙接过话筒,问道:“改成什么样了?”
“咱们原本是打算让他们其中一个把那女人办了,然后姐夫过去抓奸的。他们说这样做不保险,得趁那女人还昏迷的时候先把人给轮了,然后再拍下她的裸照,这样有把柄在手,万一那女人想搞事,还可以拿出来威胁她。然后才是留下一个人来,把她弄醒再干她一次,这时候你们就能上来抓奸了。”
杨启明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干这种事他们是老手,干过这么多次了,还从没失过手,我也觉得咱们按他们的安排走,应该会更稳妥点。而且就在刚刚,他们给我打了电话,说照已经拍好了,其他人也撤了,就留一个等着你们去抓奸呢!你们赶紧过去把事办了。”
原本高家学还担心这帮人胡乱更改他想出来的绝妙计划,会搞出什么意外来。此时听了杨启明这一番解释,他才终于放下心来,暗赞自己这钱出的值,论起做坏事来,这些专门作奸犯科的家伙,果然要比他专业得多。
思及此,他连忙说道:“好,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说完他便挂上电话,四下联系起他早已盘算好要带过去“抓奸”的人。
要带什么人去抓奸,高家学和程乐儿也是仔细筛选过的。首先找的就是高家学家里那几个和他感情比较好,身高体型看起来又比较能唬人的堂表兄弟,其次就是他的几个家里老婆喜欢在背后说人长短的朋友,最后就是同在四合院里住着的邻居们。
其实一开始,高家学并不打算带邻居一起去的,而是想带蓝家人去。但是程乐儿却劝他说,蓝小玫始终是蓝父蓝母的女儿,蓝小玫没脸了,蓝父蓝母也会没脸。到时候就怕他们会反过来帮蓝小玫,带他们反而碍事。
但这个事却是要闹上法庭的,如果证人都是高家学的亲戚朋友,怕会引人质疑,到时候影响证词的可信度,叫法官不予采信,那他们这一番作为可就是白费功夫了,还不如把蓝父蓝母换成这四周邻居。
高家学一听,也觉得她说得在理,便就找上了岑爱芳等几户邻居。
其实程乐儿自己倒是挺想跟去“抓奸”现场。她想看看蓝小玫那个女人,在遭遇这种事情时,会是怎生一副狼狈又凄惨的可怜模样。只是她也知道,高家学不可能带着她这个情人去抓原配的奸。而且高思怡那边的事,高家学也不方便出面,就只能由她去料理了。
是以杨启明的电话打过来之后,两人立马便就分头行事去了。
这几天在等杨启明消息时,高家学并没闲着,早就先走了一趟亲戚朋友,为今天这个事做了铺垫。是以高家学的那些亲戚朋友是一早就知道,他们这一趟是要帮高家学去抓奸的。
但是考虑到人多口杂,而且那个老是喜欢躲在暗处盯着他家,时不时就多管他们闲事的家伙,至今也还没找到,高家学不想事先打草惊蛇。一直到杨启明通知过来了,他才跑去找了几家邻居,只说了他老婆要离婚,有些事得说个清楚,所以想请他们帮忙一起去做个见证。
四合院里的几户人家,除了岑爱芳家之外,其他的几家跟高家的关系都不怎么亲近。再加上最近高家总是风波不断,本着不想掺和的心思,这几家人便都纷纷婉拒了高家学的请求。
只有岑爱芳家,住的离高家最近,关系又算得上是邻里之间最好的,推托不得这才一口答应了下来。
因着上一次帮忙报警的事,岑爱芳跟许元越走越近,现在许元虽是搬离了高家,但与岑爱芳的往来却没有断过。
许元没有隐瞒过岑爱芳她要和高家学离婚的消息,因着想到高思怡还小,不能没有父亲,岑爱芳一开始还曾劝说过许元要好好考虑考虑。但是近来总见高家学和程乐儿出双入对之后,她心里越发觉得高家学不是个东西,这才开始支持起许元离婚的决定。
只是她也没想到,高家学会突然跑来她家,想找她和她丈夫去做见证,而且脸上还是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情。
岑爱芳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有心想给许元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然而高家学就等在门口,一副十万火急的模样,等着他们一起出门。无奈之下,她只得偷偷吩咐她女儿在他们走了之后,去给许元打个电话提个醒,便和她老公随着高家学出门。
等跟着高家学出了门,见到一行约摸十来人,也是要一起去做“见证”的,岑爱芳更加觉得事情不对。她生怕这兴师动众的,是想要去找许元的麻烦,在路上时还偷偷暗示了她丈夫,等会要是高家学闹事了,他们夫妻俩一定要从中阻拦劝解,别让高家学这一大帮子人伤到了许元。
可是没走一会,岑爱芳便发现高家学带他们走的,并不是通往许元家的方向。当下她的心里便就有些莫名其妙起来,搞不清楚高家学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却又不好发问。
还好高家学很快就带着人,在一间位于僻静巷子中的小屋面前停了下来。然后他那几个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堂表兄弟就倏地齐齐动手,把那扇一看就很不牢固的门给撞开。
高家学一边大声叫骂着“臭婊子,居然背着我偷人,这下终于被老子抓到了,你他妈给我出来!”,一边带他那些兄弟朋友,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屋子。
岑爱芳和她丈夫一直都走在最后面,此时才终于明白过来,高家学把他们找过来是想让他们当“抓奸见双”的见证。
她觉得许元不是那种高家学有了婚外情,她就也要作践自己,一定用出轨来报复的人,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当下她心中不由大急,便也想跟着到屋里去看看怎么回事,丝毫也没注意到刚刚群情激愤、嗷嗷叫着冲进去抓奸的一帮子人,一进了屋反而没了半点声息。
等她急冲冲地拉着自己丈夫进了屋子,一看到屋子的情况,顿时就傻眼了。
狭小的屋里站满了身穿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察,刚刚冲进屋的高家学等一行人,全都被制服在地。破旧的土墙边上,还蹲着两个被手铐反锁住双手的年轻男人。
许元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攥住衣领,一脸饱受惊吓的模样,坐在屋子里唯一一件家具一张脏污不堪的床上。
见又有人进屋,她顿时如同只受了惊的兔子般,吓得从床上跳起来。直到看清进来的人是岑爱芳夫妇后,她才缓缓地定下神来,扑簌簌地落着泪走过去抱住岑爱芳的胳膊。
在许元的“声泪俱下”中,岑爱芳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就在今天早上,许元带着高思怡出门买菜时,一辆面包车突然慢慢开到她们身前停下。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四个年轻男人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将她强行拖拽上车,并且上车之后,便用带着药味的布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还好她最近时常看些电影,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迷药这种东西,当下虽是惊慌,却在闻到药味的第一时间便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并假装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