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想着这些。”药王感叹道,“就不想着自己吗?”
“我都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好想的呢?”孟清野反问。
“你不想着你自己,总得想想你的孙女孟鸢清。”药王将“孟鸢清”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楚,仿佛怕孟清野听不清似的。
提到孟鸢清,孟清野脸上的笑意也褪去了,换上的则是些许凝重与挂念。
“燕猛关与京城隔得远,消息传递不便。”药王淡淡道,“她退婚这样的大事,你都是隔了许久才知道。至于她当太傅……”
药王轻笑了一声“若不是这件事事关朝政,你怕是也要隔许久才知道吧。”
孟清野叹口气,却是放心地道“阿鸢是个主意大的人,她既然想退婚便由着她去吧。毕竟这门婚事,当初做得时候也没问过她同意不同意,那个韦济宁是什么人品,我也不清楚。”
“八成是阿鸢自己不乐意,所以做主退婚了。”孟清野道。
药王思索一番,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可是我就害怕,鸢清年幼,别是被什么人给哄骗了去了。”
孟清野挥挥手,不以为然道“鸢清都已经被封做太傅了,倘若她没有几分真才实学能得如此要职?我放心她,何况还有长靖在呢。长靖此前传递书信,告诉过我,鸢清一切都好。”
“是啊,信上还说,阿鸢已经脱离尚书府,搬去将军府住着了。”
“这样很好,反正那所宅子在京城搁着也是搁着,她住着帮我打理也好。”孟清野道。
药王见他怎么说孟清野都不上套,心里便越发莞尔。
“你个当阿翁的,就一点不关心阿鸢以后的事吗?比如说前程,比如说终身大事。”药王继续问。
药王说反这儿,孟清野也不由凝重起来。
“你如今也年近花甲了,身边除了曲长靖外也没有做左右手了,你就没想过要是有一天……如何是好。”
“生死有命。”孟清野感慨道,“我活到这个岁数,也看淡了一切。只是放心不下这边境的安危,害怕有一天我走了,长靖一人支撑不来。”
“你这么说,是真的不关心阿鸢吗?”药王问道。
“阿鸢是我唯一的血脉,我怎么会不关心她?我就是关心她才把她送回京城,希望她能够得到更好的教养,能有一个安稳的后半辈子。”孟清野长吁短叹,“我戎马一生,可是偏偏希望我的孙女,能有一个幸福美满,无忧无虑,不用饱经风沙的生活。”
“可是她退婚了,还没和你商议。”药王道。
孟清野的内心开始动摇了,药王趁机道“那她后半辈子的安稳太平,幸福快乐,又何去何从呢?”
“燕猛关离京城,路途遥远,道路险阻。”
随着药王的话语的递进,孟清野忍不住抬手打断了他“其实我有想过,你看啊,长靖和阿鸢,自小相识,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了。如果不是有宣平侯当年的人情在,我也不愿意让阿鸢嫁给韦济宁。”
“现在她退婚了,正好可以和长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