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想不想娶妻生子,平平淡淡过这一生?”蓟芙渠问道。
“想与不想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从小就被老王爷挑进来的,王爷也待我们极好,若是没有了他们,我怕只会在外面活活饿死,所以也就不奢望什么了。”青枫说完,又恢复冰块脸。
这也是蓟芙渠第一次见他自己说这么多的话,可能夜冥渊安全就是他们最满足的事了吧。
“走吧,回宫,你也可以交差了。”
蓟芙渠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土,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定义别人的对错,这种情况蓟芙渠不理解,但也不干涉。
第二天,青枫照例在房间门口候着,不过听说已经在门口站了半个时辰,一动不动,谁来跟他说话也不理会。
蓟芙渠听此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因为今天是画师办丧事的日子,想弄明白对手与画师关系的最好办法,就只有这个时机了。
巧的是,画师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家里人也不知道他交的有哪些朋友。
所以蓟芙渠直接穿了一套男装,又画了一个比较男性化的妆容,再看时,已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只不过个矮体瘦,多了一份阴柔美。
蓟芙渠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就是一脸呆愣的青枫,但他受过训练反应极快,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缓缓低下头去。
两个人到画师房屋的时候,房檐上挂着一排白灯笼,进去的时候好几个人跪在中间,相互搀扶,烧的纸钱化成灰烬在空中久久飘着不落,他们面前摆着的就是已经死去的画师的棺材。
这时,又来了一个人,那人估摸着和画师差不多的年龄,只不过穿着倒是比画师富贵了些,只见他走在那处人的旁边蹲下来,拍着老人的背轻声说着什么,然后那老人就慢慢止住了眼泪,站了起来。
蓟芙渠赶紧走到旁边人多的地方,那老人看样子就是画师的父亲,只不过他佝偻着身体,衣服也是洗的发白,一头白发,皱纹密密麻麻爬在脸上,此时刚哭完,眼睛倒是多了几分清明。
“如今我儿不知作何缘故身亡,但官府说是自杀,那老小人只能相信,希望他在阴曹地府少受些罪,也谢谢大家能用这点时间看我儿最后一眼。”那老人哽咽了一下,眼泪窝在眼眶里打转,手也是颤颤巍巍,整个人的身体靠在那人身上。
蓟芙渠心里发酸,世界上最令人难受的事情之一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更何况听他说自己相信官府,就更加难受。
旁边的人也是纷纷落泪,但嘴里还是一直安慰老人,老人的其他子女都走了过去,紧紧抱住那老头一直安慰。
蓟芙渠拉过一旁的人询问道:“我是画师的远房亲戚,但从来没见过刚刚过来的那名男子,他是?”
那人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他便是外面一直传的杨林的对手,但也是可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们一家子也很照顾杨林,却被外面的人传成凶手,真是,哎!”那人说完,叹了口气。
蓟芙渠这下明白了关系,思索了一番,再去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她心道不好,连忙四处张望,却发现那人正在一个角落里站着,帕子盖在脸上,嘴里也是完全的塌了下来,连身体也是微微的颤抖。
过了一会,那人似乎整理好了情绪,低下头舒了口气,走了过来,蓟芙渠赶紧回过头来不去看他。
那人没发现蓟芙渠的眼神,从那边过来后就默默的帮其他人收拾死者的东西,但过了一会,却趁人不注意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放在柜子里。
蓟芙渠眼神一凛,紧紧抿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