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贵妃几乎是立即抬起头,那双委屈巴巴的眼睛之中泪水都尚未干涸,便诧异地望向太后。
“养在太后宫中?”庆贵妃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仿佛是喊着问道。
太后不悦地挑动眉角,瞥了庆贵妃一眼,鼻尖翕动两下,未曾说话。
云彤马上意识到,太后是一座冰山,一座在这深宫之中生活了这么多年所练就出来的冰山。
有时候,太后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她只要坐在那里,像庆贵妃这样等级的嫔妃自然就会不寒而栗。
果真,见太后不答话,庆贵妃心虚地低下头,眉角攒在一起,思索良久,才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唇角,尽力挤出一个笑容,抬起头,望向太后。
“太后,这云彤既不是皇亲国戚,又不是陛下的姐妹或是子女,养在太后宫中,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太后双眼冷淡,凝视着庆贵妃,嘴角微微扬动,“不合规矩?这么说,庆贵妃是想要教教哀家什么是规矩了?”
庆贵妃闻言,即刻跪倒在地,一双手搭在身前,对太后重重行礼,高声道:“太后明鉴,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既然不敢,就不要多言了。”
太后说完,便站起身。
她吩咐身后的嬷嬷带上云彤一道回宫。
路过俞沧阑的时候,太后扫视了他一眼,道:“云彤姑娘受了伤,想必将军心中也是挂念,随着哀家一道回去吧。待到太医为云彤姑娘诊治无碍之后,将军再行出宫便是。”
俞沧阑谢了礼,便搀扶起云彤。
云彤才走了一步,腿上的疼痛便让她忍不住龇牙咧嘴。
见状,俞沧阑索性一把将云彤打横抱起。
她双腿骤然离地,失去重心,一双玉臂下意识地缠绕上了俞沧阑的脖颈,头向内靠了靠,依偎在俞沧阑的怀抱中。
看着二人如此样子,庆贵妃的心中更是恼火不已!
太后倒是眉开眼笑地瞧着二人。
在这深宫之中,向来是先君臣,后夫妻,哪里能够见到如此恩爱的场面?
云彤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埋低了几分,一张嫩白的脸上,掀起一阵绯红之色,看上去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让人心动。
太后走了,云彤被俞沧阑带走了,就连皇上也因为此事丢了面子,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庆贵妃一眼。
庆贵妃黯然失措地坐在殿中,宣了太医前来为李嬷嬷诊治,可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却说什么都不肯,将李嬷嬷也拉走了。
庆贵妃恼怒之下,砸掉了殿中一多半的东西,潸然泪下。
云彤被俞沧阑抱进了太后宫中,小心翼翼地放在卧榻上。
早已经有太医等在一侧,为她号了脉,开了药。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只要好生养着,过上十天半个月,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太后吩咐人送走了太医,见俞沧阑和云彤两人四目相对,依依惜别,叮嘱俞沧阑早些出宫,言毕便先去歇着了。
俞沧阑望着榻上的云彤,一双手向前伸出,想要抱住云彤,却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倒是云彤自己撑起身子,缓缓地向前靠了靠,一只手搭在俞沧阑的怀中,轻轻地依偎在他的怀抱之中,低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甚少见到云彤这副样子,俞沧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