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静静地站了片刻,忽的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诉苦道,“贵妃娘娘,那些姐妹们,一个个都把我当作豺狼虎豹,谁都不愿意接近我,私底下还说我是太妃娘娘的爪牙,为的就是让贵妃您不舒服。”
不是吗?
唐姒低低从嗓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继续听她说。
从小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又是个天姿国色,既然是忍不了这种气,肯定会主动上门,一切都在唐姒的预料之中,只是要更早一些,看来穆氏忍耐极差。
“臣女自选秀入宫以来,一直都本本分分的呆在绣楼,若无皇上的传召,臣女从来就没有踏出半步。”
穆氏把自己说得越发可怜,眼泪流得也凶,“贵妃娘娘,倘若臣女真的是太妃娘娘的爪牙,那为何不想尽办法的去讨好皇上,也好奉承!”
不是你不想,是你压根就没有这个机会。
唐姒在心中喃喃的说着,这样的一个人,如此心机叵测,张太妃会选择穆氏做自己的左膀右臂,并非是没有道理,只是棋差一招即便是再怎么聪明的狐狸,还是逃不出老猎人的手掌心,千古不变的道理。
“贵妃娘娘,臣女实在是受不住那些人背后指指点点,就这么戳着脊梁骨,往后还怎么继续过日子呀!”
这一番话过后,就剩下哭泣声了。
隔了半会儿,唐姒懒散的问了一句,“说完啦,没别的想说?”
穆氏微微一愣,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摇了摇头,“臣女自知不该来烦恼贵妃娘娘,可臣女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辙了,才斗胆来与您说上一二。”
“哦。”
唐姒似是会意,长出了一口气,将拿在手中的剪子,啪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真是把屋里的人都给吓得一惊。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穆氏,两腿一软,撑不起身子,就瘫了。
“贵妃娘娘,你这是……”
“如霜遍地,这黑白的屋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一直都没有人住在里面,只因此处是纪念太后。”
肖德贤太后,并没有真正做过太后,只是因为得到了太上皇的宠爱,所以在死后,直接从一个小小的昭仪,一路就跃居成了皇后,而那时真正的中宫之主还活着,亦不好多说,只能忍了这一口气。
待到皇上成了太上皇,过世的那位皇后娘娘,自然也就成了太后……
“太上皇一直很忌讳此处,就连已过世的先皇后,也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提及如霜遍地,你会不知道?”
唐姒一面说着,一面缓缓的站起身来,负手走到正厅的门旁,看着院子里的两棵大槐树,是那么的高。
而将这两棵树种下的人,就是昔日那个可怜的肖德贤太后!
“穆姑娘,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么如此明显的针对,真以为我全然察觉不到吗?”唐姒背对着穆氏,声音变得越发的冰冷,就像是夹杂着冰锥,一声一声的刺激着耳膜。
穆氏不断抖着身子,嘴唇被咬得出血,可就是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