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席佟国徵携了佟清月一并送凌允惟出门,夜里风凉,佟清月小脸都缩在了领口一圈雪白的兔绒里,倒比席上的她多了两分娇俏,凌允惟在车边习惯性负手站定,“参谋长一职望先生认真考虑。”
佟国徵自然不会把话说死,言语之间打着太极,这也在凌允惟意料之中,他浅浅弯起嘴角看向佟清月,“下个月,大帅府会举行舞会,清月小姐可否赏脸光临?”
如今淮远城中也是兴起了这些流行玩意儿,佟清月只是听说却未曾参加过,听得凌允惟这么一说她自然是愿意,却看的佟国徵脸色微变,便寻了个由头道:“清月不会西洋交际舞,只怕去了给少帅丢人。”
“时间还早,学一学总是能会的。明日我叫人送邀请函到府上,清月小姐可莫叫我没了舞伴在众人面前收不了场。”凌允惟拢了拢大氅,垂眸看着脚下皮靴前沾着的一点雪慢慢融化掉,“届时会有一份礼物赠予清月小姐,恭候。”
帅府的车出了街区,佟国徵长舒了一口气,瞥了佟清月一眼转身向府里走去,她面上藏不住东西,欢喜便是写在了脸上的欢喜。
“帅府舞会,该置办些洋裙,去挑些自个儿中意的吧。”佟国徵不再去看女儿只是淡然说道,她生的与她母亲极像,那个要强了一世的女人。
佟清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景泰蓝样式的暖炉没做声,如今府中上下一应用度比从前更甚奢华,全都仰仗爹爹如今在凌震南面前显露的佐龙之才,可适才看他却不是那样情愿她与凌允惟来往过密,这其中又有哪些她不曾知道的谋划吗。
“月儿?”
佟清月猛地抬起头,杏仁似的双眸映着雪色像是波光粼粼一般,佟国徵带了笑意摇摇头,“糊涂丫头,又在想些什么。大帅府的舞会你愿去便去吧,只是要懂得规矩,莫失了分寸。”
听爹爹这么说了佟清月也就宽心了些许,连声应着福了福身便回自己院里了。
车在帅府洋楼前停下,凌允惟将拿在手上把玩的绢花顺手装进衣包里,下了车快步登上楼梯进了屋。书房内淮军大帅凌震南正凝眸看着墙上的巨幅地图,如今之态势已是天下纷乱,各自为王,他不出手,便是白白将囊中之物拱手让人。
凌允惟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立定颌首道:“父亲。”
“回来了。怎么样,佟先生答应了吗?”凌震南回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继续望着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