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唐丑倒了一杯茶,继续笑说:“大哥,你消失几年,我们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离恨每天都在怀念你们一起在军营的日子,唠叨的我耳朵都长茧了。”
唐丑表情有瞬间的僵硬,趁月欢情低头倒茶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着司徒元烈,无声询问。
司徒元烈点点头,忽然开口问:“离恨的身体……好些了吧?”
月欢情笑了,“有御医开的方子和皇宫里送过来的珍贵药材,想不好都难呢。不过,这病是五年前落下的,身子骨是不大如从前了,不过好歹还活着,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唐丑看了一眼大门敞开的空荡荡的寝宫,心头百转千回。
离开揽月宫,唐丑一直沉默不语,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为什么月欢情表面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样,但大家还都说她疯了。起初他还想着见一面,看看情况,说不定何子岳有办法能够治好。
但看了她的情况之后,唐丑知道这是心病,基本算是没有办法解决,只能看运气,很悲哀。
“自从五年前,殷离恨和孩子一起失踪之后,她就一直这样,起初疯疯癫癫的抱着枕头说是她的孩子,不愿接受现实,好几次都差点出意外。后来太医给看过,吃了好些镇静凝神的药,情绪渐渐不在那么易怒暴躁,只是触景伤情,几乎整日不言不语以泪洗面。后来我把她送出了宫,让她在宫外的宅院里养病。过了一段时间,我再去看她,发现她气色竟然变好了,与人沟通也像正常人一样,我以为她的疯病好了,但走进她的寝宫才发现,宫内所有的物品都变成了双人份。书桌上有毛笔宣纸,书架上摆满了占卜星象、五行八卦方面的书,衣柜里里挂着离恨之前留在宫里的衣服鞋帽,她还让我跟离恨聊天。”
说到这,司徒元烈停顿一下,看唐丑尚处于还能够接受的范围,这才继续往下说:“吃饭的时候,桌上明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她却摆了三副碗筷,还一个劲的给多余的那个碗里面夹菜,对着那个空座位说话。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她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她能清清楚楚的记得殷离恨五年前受伤,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为什么受伤,好像在她的记忆和认知里,孩子是不存在的。”
唐丑沉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他可以肯定,唐包就是月欢情和殷离恨生的孩子,她以为她爱的男人和孩子全都死了,所以一直活在悲痛之中,但实际上,殷离恨活着,唐包也活着。
只是这个事实要如何开口跟她说呢?她已经不记得自己生过孩子了,这时候让唐包来认亲,她会接受吗?
对唐包来说,这也会是一种伤害吧,毕竟唐包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且,万一这种“大喜”是另一种刺激怎么办?
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找子岳好好商议,看看这种“刺激”疗法是否真的适用,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马车到了宫门口,唐丑拒绝了司徒元烈的邀请,直接下车,打算步行走回去,他想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头脑,消化今天知道的事情真相。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待他回过神来竟然已经偏离了原来回家的路线,来到了一处不算繁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