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篱心思转得飞快,很快冷静下来。
她知道这个别院所有奴才的下场,除了徐逢森、娘亲、自己之外,只有金玲一个人逃走,其它人包括钱管家在内,都在事成之后,被沈家处理干净了。
上前一步,走到金玲跟前。
顾东篱仰着脸,眸子紧盯着她,流露着一分可怜的悲悯,好似再看一个将死之人。
金玲叫小丫头看得毛骨悚然,不悦拧起纤眉道:
“你何固这般看我?”
“我只是觉得你可怜,以为得了金银富贵,却忘了离黄泉路越来越近。”
“臭丫头,你咒我死呢?”
金玲怒气横生,伸手就要来捏她的耳朵,这会儿沈澜舟护不了她,正想寻个由头好好教训整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出出气。
顾东篱不避不躲,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决然。
“他们两个死了,你为什么能活?我逃不掉便算了,一穷二白,也不亏什么,你倒是不气恼?满心为别人打算,好不容易成全以为得了银子,却没命花了,这口气便是下到黄泉,也是决计咽不下的吧?”
顾东篱的话,像绵绵细针,一点点扎进她的心里去。
回过神细细一想,竟发现后脊一凉,心口处砰砰跳了起来!
为什么要弄死心柔和沈澜舟,钱管家一直没与她说原由,只是说太子坏事了,府中要有巨变,管不上这两个人,老爷和夫人的意思,都要尽快处理掉他们。
原以为,心柔是沈老爷藏在家中的女人,没个名分,沈澜舟是私生孩子,不得沈夫人喜欢,无非是深宅大院中的勾心斗角,有什么不能说的?
可钱管家口风严得很,问什么都不说,只是交代如何做。
最令她感到奇怪的一点,是如果单纯夫人不容,直接寻人杀掉就是了,为什么要如此麻烦,又是别院养病,又是慢性毒药,做个样子给谁看?
这么一深想,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杀了两个人,沈家要彻底撇清关系,或许真能让小丫头说中,这个别院的所有人都别想跑!
……
顾东篱见金玲眸色深深,低垂着眼帘,一副纠结犹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