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群,终于察觉事态不对,纷纷拿起行囊溜之大吉,驿站里渐渐只剩下张清清三人,和驿站的工作人员。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这些东西都是他拿过来的!是他!是他!”
郭老板咆哮着指向唐逸飞。
这会轮到唐逸飞笑嘻嘻的说:“嗷,你有证据吗?”
郭老板突然如鲠在喉,这句被自己用烂的托词,如今从唐逸飞嘴里说出来是何其讽刺。
证据?他哪里会有证据,就算此时有小二能证明,唐逸飞确实送过东西来,却又如何证明他送来的是官窑。
况且
郭老板看向曹县令和唐逸飞,他们就如两座山,威压在自己的面前。
他知道,他完蛋了,他一招不小心不仅满盘皆输还可能害了身家性命。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见郭老板不在言语,曹县令又不自觉的捋了捋胡子。
“大人,这些东西加起来,我会被判多久?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需要对他们有所交代。”
曹县令眉眼一沉:“如果一笔一笔算起来,你这些罪足够抄家问斩。”
听着曹县令的话,郭老板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
“不过,本官向来仁慈,就当那五爪金龙我没发现,这些有个十多年应该就能放出来了,如果遇到恩典,或许能出来的更早。”
郭老板两行眼泪瞬时而下,他闭上眼睛,接受了自己的一败涂地。
“谢曹大人!”
身旁的小二左右互视,皆不知该如何行事。
跟着曹县令,郭老板坐上了刘老大的马车,刘老大起先还有些发懵,想问什么情况,不过看着气氛不对也就闭了嘴。
张清清没有上马车,唐逸飞陪着她溜达着向驿站的方向走。
张清清的心里一阵怅然,本该为着解决了郭老板而开心的她,现在反而开心不起来,甚至有些难受。
“怎么了?”看出张清清的心思,唐逸飞挽住她的手小声安慰:“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有些害怕?”
害怕?张清清不知道,可她的确有些良心不安。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姓郭的不过就是无耻了一点,何至于让他坐十几年的牢。”
唐逸飞拉过张清清的手:“心软了,当初你可是恨得牙痒痒,只怕心里没少喊打喊杀吧。”
张清清尴尬着低下头:“那不过是戏言”
“原本他老老实实的关门,我没想拿他怎么样的,是他自己作茧自缚。”
“可他毕竟上有老下有小,原本也没有做僭越的事情,真的觉得有些可怜”
想到终究是栽赃,张清清的心里还是有个过不去的坎。
唐逸飞挽过她的肩膀紧了紧:“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和郭老板的身份互换一下,你觉得他会如何去做?”
张清清歪着头想了想,不禁苦笑出声:“他一定乐不得抓着我的把柄要挟我赶紧关门滚出村子,甚至也会像现在这样把我关入大牢吧。”
“你觉得如果是他会像你这般愧疚吗?”
她摇摇头,显然不会。
“那想到这,你是不是心里好受许多,其实很多的尔虞我诈不过都是为了自保而已,你今日对他心软,明日可能自己就小命不保。”
张清清看着唐逸飞:“你经常这么算计别人?”
唐逸飞愣了愣,嘴里不想承认,心里也不愿否定:“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听着他略带惆怅的语气,张清清笑了笑:“我明白,我可是看过不少宫斗宅斗的话本子呢!”
唐逸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