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理,我要怎么帮你?”年轻男人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嗓音喑哑地问道。
少女倦倦地睁开眼睛,动了动唇,低声道:“……翟青玺,在哪里?”
“你那个保镖?”谢荫一怔,语气中充满不确定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出事的时候,我正受父亲指派在外省出差……”
说完,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薄唇紧紧抿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能想到的,理理自然也能想得到。她漫无目的地盯着头顶上方的白色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只觉得那片白铺天盖地地叫人感到窒息,理理轻轻眨了眨眼,眼角毫无预兆流下一行热泪来。
少女精致五官美丽依旧,漂亮的面容上却一片灰白之色,她好像全身的生气都被人抽干了一样,有种裂帛玉碎、万念俱灰的脆弱感。
“理理,别想太多……”谢荫想要安抚她,可说出口的话却终究是太过苍白。
真相从不给人喘息的时间,事实便是如此令人难堪。
从前她自信无论如何,谢良迟至少不会伤害自己。终究是太过自信,活成了个笑话。真就应了那句,她是个什么东西!
少女扯唇轻轻一笑,眉眼间的哀意怎么都藏不住,即使闭上眼睛还是会从身上散发出来。
是夜,谢家大院里灯火通明,从管家到佣人们,个个面上一片忐忑难安。
让小姐在自己家里受了伤,家主若是怪罪起来,他们这些人哪个也跑不了。
谢良迟行色匆匆地进了大门,他似乎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身上还穿着件深色的大衣,清俊英挺的面容上神色沉沉,皱着的眉头看起来像是就没有舒展过。
“怎么伤的?”他进了客厅正好和从楼上下来的谢荫打了个照面,一边脚步不停地往上走,一边压着语气里的躁怒问道。
“……自己咬的。”谢荫没有正眼看男人,低声回了这么一句后,又意味不明地添了一句:“如果可以,您不上去的话,大概对她会更好。”
谢良迟显然不可能理会养子的话,理理的情况他早察觉到不对,所以才去到处联系精神方面的专家。现在他这么着急赶回来,就是为了看一眼理理的情况,怎么可能止步于此,不上去?
推开厚重的木门后,男人放轻脚步走了进去,但还没等走到床边,就听见一句冷得穿透心肺的“滚出去”。
理理没有睡着,何况就算睡了,门响的声音也能听见。她的睡眠现在已经浅到让人想象不到的程度,一点风吹草动便能立刻惊醒。
“理理,手怎么样了?”谢良迟不为所动地继续靠近,最后停在了床边,哄道:“好孩子……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