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时苍抬头挥了挥手里的一把看起来并没有长多少锈的砍材刀:“没事。”
杨舒舒低头,看到他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竖起眉头大骂:“牧时苍,你这个王八球,跳下去不会先说了一声吗?老娘以为你想不开想给老娘下去先当肉垫呢,害老娘以为下辈子都要照顾瘸子的你,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哪来的?”
这下杨舒舒算是知道他是怎么把粘在边上的一层遮花布给弄开的了。
“哦,可能是以前往这里放木材的人有预知能力,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正好在我们最开始呆的那地方的谷袋子间放了一把这个,没想到还挺快的,果然那些木头应该没进来多久时间。”
重获自由,牧时苍的心情相当不错,夜色下,他的笑容像是一盏灯,点亮了周围,杨舒舒也跟着这笑容笑了起来。
“刚才问你,相信我我吗,那么现在敢跳来吗?”
牧时苍把刀往地上一甩,在半空中举起了手。
杨舒舒往下看,本来她没有惧高症,但自从上次从十七楼跳下后,多少还是有些心里阴影,刚才在黑暗里看不到,那种阴影几乎没有,但现在高度就在眼前,她有些怵。
但不服输的性格让她不允许自己这个时候掉链子,直接眼睛一闭:“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就放下跳,跳得一点犹豫都没有,连牧时苍都吓了一跳,其实杨舒舒的想法时,就算牧时苍接不到,但这高度只要不是大头朝下,应该不至于摔死,断个胳膊断了腿儿,总比死强。
再一次感受风从耳朵掠过的感觉,杨舒舒的整个身体的神经几乎已经麻痹,吓的。
她还记得那次从十七楼掉下来时,那呼呼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就像是地狱的索命鬼在四周疯狂笑着等着锁她的命一般。
她不是不怕,而是非常害怕,正是因为非常的害怕,她不给自己犹豫的时间,因为越是犹豫,她就越不敢往下跳了。
恐惧在这一刻占据了她整个思维神经,就连什么时候自己跌入了一个怀抱都不知道,世界静止了许久,她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这才慢慢地活动身体。
在睁开眼的瞬间,她看到了牧时苍的眼睛,这双眼睛在生气发疯的时候会泛红,可是平时的时候幽黑如潭,让人看不透,可是此时这黑却透得仿佛是一块黑色的宝石,上面的光泽闪着温柔忧心的光。
“我说过,有我在,肯定会保护你。”牧时苍就着双手抱着她的姿势在她的额头印下一吻,然后慢慢放了下来。
杨舒舒的腿还有些麻,就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一抓就见他皱眉,闷哼一声,她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刚刚跳下来时,压折了他的手,结果往下一看,就看到他黑色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了个大口子,上面染了更深种颜色,露出的皮肤一片血肉模糊。
“这什么时候……”她一抓握住了他的手,惊惶地盯着那一排几乎占了整条手臂的伤,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是刚才我在木垛上掉下去接我的时候是不是?”
牧时苍倒是不以为意,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无所谓地笑道:“没事,皮外伤,血都凝了。”
他抬头看看天:“现在是半夜,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最近的牧场也得走一会儿,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