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竹刚刚泡完澡,肌肤嫣然的有几分迷醉的味道,他换好了衣服,在火炕上打坐,体内内功空空如也,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一切都是他计算好了的。
他的炎天神功,自五岁习来之后,每到要上第十层的时候,总是无法前进,为此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有闲暇之后,便细细钻研,自从上一次风寒入体,差点没死了之后,他才明白炎天神功的最后关口,欠缺些什么,答案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只有将体内的内功全部散去之后,复功修炼七日,功力不仅可以恢复,甚至比以往更甚。
这就犹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般,每次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经受了巨大的痛苦和磨练后才能得以更美好的躯体得以重生是一样的道理,实际上,如果不是他体内的一线天之毒作祟,他根本就不需要以龟息功逼自己进入假死状态,要用这种方法散功,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再散功两次,浴火重生两次,他便能达到炎天神功的最后关卡。
可是……他没想到,七日未过,竟然就被人盯上,带了一大帮的人,偷偷前来他的楼外楼,想要暗杀他。
趁着这次春闱机会,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若不是苏莺歌他们抵死相拼的话,以他当时的状态,只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看来有人纯心不想让他好过,想着空隙就来针对他。
做事就要有始有终,他已经被一线天折腾十几年了,早就受够了,还有两次浴火重生的次数,在他未达成大业之前,绝对不能死!为此,他的身边必须要有高手保护他,可是,高手易得,脑袋聪明,又忠心不二的高手却少。
凤倾竹微微叹息,苏莺歌到是重新进了门。
凤倾竹抬起眼道:“你过来。”
苏莺歌很是疑惑,但还是走了过来,凤倾竹拉着她的手腕,检查她的脉搏。
虽他整整七日都处于假死状态,睁不开眼,也说不了话,但并不意味着他的神智不倾,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他都倾倾楚楚的听到了,包括夜里,苏莺歌为了保护他,硬生生的接了敌人十分内力的掌。
苏莺歌内伤颇重啊,虽然暂时看起来到是无碍,但毕竟受伤严重,凤倾竹掏出一颗暗黄丹药递给她:“这是天御宝焱,治疗内伤的圣药,静生给你只能算是上级丹药,天御宝焱非但能给你治疗内伤,还能助长你的功力。”
苏莺歌听完,二话没说的就直接把天御宝焱塞进嘴里吞下去了,只是这丹药有些辛辣之气,一时没注意,那味道太冲了,激的她的整张脸都跟着扭曲了起来。
凤倾竹微微一笑道:“良药苦口,更何况天御宝焱的制作十分复杂,一年我也只能炼制三颗。”其中一颗刚刚就由苏莺歌服下了,还有一颗洗澡的时候他吃下了,留着一颗备用。
苏莺歌托着腮,过了好一会儿,嘴里刚刚的辛辣之气才消散,开言道:“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凤倾竹道:“丹药只是辅助罢了,想要变得更强,还得靠你自己。”
“……”
“我听春都说过了,夜里,你的天决十三剑,已经有了几分神似,阴阳二力用力准确,但是内功还是太过薄弱,无法真正的将天决十三剑的招式发挥成顶峰,以后你还是要多多修炼才是。”
“是。”苏莺歌点了点头,俩个人一时间没了话,苏莺歌看了他几眼,这才开口问道:“公子,春闱的事……”
“你已经知道庹嘉仪是什么样的人了,难道你失望了?”
“……”苏莺歌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没摇头也没点头。
凤倾竹松开两只盘着的腿,有几分吃力的从炕上站了起来,见他摇摇欲坠的模样,苏莺歌急忙上前扶着他,凤倾竹没推开,任由着她扶着。
当了七天的尸体,好不容易恢复正常,他想出去走走了。
俩个人肩并肩的漫步在庭院之中,凤倾竹见着院子中的景色道:“我不满意。”
苏莺歌没听懂他的话,后来才反应过来,原来凤倾竹跟她说的是,她接到小海的信,跟凤倾竹说过的那番话。
她脸上挂着几分诧异,凤倾竹笑道:“我只是假死而已,并不意味着我什么都听不到。”
苏莺歌垂下了眼睛,凤倾竹干脆也跟着她实话实说了:“那是龟息功,一种道家的功夫,你要是想学,等我将来教你。”
苏莺歌的眼睛闪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说呢,这凤倾竹怎么忽然之间脉搏都快没有了,龟息功她听过啊!只是当时因为他又高烧,又一线天毒发的,她压根也没有往这方面上想。
“蔡虹瑜是个学术天才,也只是学术上罢了,但是做人太过愚笨,没有庹嘉仪厉害,庹嘉仪那个人很聪明,知道怎么做人,但是一个人太聪明了,就不好玩了。”
苏莺歌说:“其实也谈不上失望吧,一个人的地位太过低贱,就知道从其他的方面来保护自己,这是一种自保能力,想当年,为了活命,我也骗过人,是人皆如此,没什么好失望的。”
凤倾竹点了点头道:“你能明白就好,及早的抽身而退,对你有好处。”
苏莺歌翻了个白眼道:“我都说了,我对他没男女之间的感情啊,什么叫做及早的抽身而退?只是喜欢跟他谈话,多说了几句罢了,我还天天跟公子你说那么多话呢,我也不见得想要嫁给你好不好?!”
凤倾竹停了下来,很是严肃的盯着她看,苏莺歌被他盯的头皮有些发麻了,随即许久不见的凤倾竹专属爆炒栗子又来了。
他的手指弹向她的额头,用了几分力,疼的苏莺歌叫苦连天。
“你那不知礼节尊卑的毛病就不知道改改?”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这苏莺歌到好,打了她好几次,就是记性不好。
“哼……”苏莺歌轻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他。
这哪能怪她?谁让凤倾竹只有十七岁啊!在她眼里还是未成年呢,跟着一个未成年讲尊卑?她又不是真正的古代人。
凤倾竹当没看见,又说:“听着,这次春闱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毒发,昏睡了整整七天七夜仅此而已。”
“奴婢知道的。”
凤倾竹又问:“你认为昨夜刺杀我的人会是谁?”
“刺杀公子只是终极任务,他们最想知道的就是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昏睡不醒。”
凤倾竹淡淡一笑:“呵呵……”
苏莺歌又道:“依我看来,对公子不利的人,跟这次春闱事变有关。”
“谁的利益受损,谁才是昨天前来之人。”
“是吗?”
“不过……”苏莺歌话锋一转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恭康王。”
“那是谁?”
苏莺歌轻声嘟囔着,“公子早就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我对你们这些权谋争斗之类的也不懂。”
凤倾竹听的倾倾楚楚,“迟早有一天你会全部都懂得,不想懂也不行,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的每一天。”
今天凤倾竹倒是跟她说了许多以前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的话跟事,苏莺歌知道,经历过昨夜的刺杀,他已经逐渐的接受自己,当成了自己人,虽说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起码苏莺歌觉得,她跟了凤倾竹,最重要的还是要互相坦诚相对一些,要不然,他命令起来她不方便,她去做事又觉得心里头不平衡。
俩个人在庭院中转了大半圈,凤倾竹的手脚灵便了起来,他刚刚苏醒不久,苏莺歌扶着他慢慢的走回房间里。
凤倾竹坐在椅子上休息,苏莺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凤倾竹抿了一口道,“等你的伤养好之后,渐渐的就把楼外楼的总管位置交给你吧。”
“主管?”
凤倾竹点了点头说,“原先都是念娇负责的,后来她走了,就由春夏秋冬四个人一起掌权,他们始终年轻,心不细,也没你利索,本来这原先就是打算交给你的,趁此机会一并交给你也挺好。”
“不过……我不太擅长。”
“没有人一生下来什么事都是擅长的,楼外楼你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唯一最重要的就是外书房的账。”凤倾竹停了一会儿又说,“有些事,人手始终不够,就算人手够了,天分也是极少像你这样的,既然打算爬到高处,这点小问题应该也难不过你吧?”
苏莺歌想了想,也确实如此,点着头也就跟着应承了,转而又一提,“公子,我这又当一等丫鬟,又当楼外楼的总管,薪酬是不是要增加好几倍啊?”